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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一刻,南塔開始倒塌,精鋼水泥的龐大的建築物以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速度開始崩解,漫天灰塵、紙張飛舞、熱氣騰騰,腳下的大地在顫抖,耳邊滿是怪異的呼嘯聲。
某個不知名的路人拉了她一把,他渾渾噩噩地隨著他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再回頭時,北塔也開始倒塌。
她精疲力竭地站定,眼睜睜看著這個地獄般的景象,閃過一個念頭:此情此景,如同末日來臨,下一個顛覆的也許就是整個世界,而他們再也不可能找到彼此。
這時左思安身邊的一個年輕男人停下腳步,痛苦地倒地,她慌忙搶上前去扶起他,只見他大汗淋漓,將面孔上積的灰塵衝的一道一道,嘴唇艱難地開合,斷續地說:“我有……過敏性哮喘,我找不到……。我的……。噴霧劑,請……。”
他死死地抓著她的手,再也說不下去。她鼓足力氣,一下撐起了他,同時大聲求援,終於有人過來:“這邊,這邊有救護車,塊!”
她與那個人拖起哮喘的男人,拼命向他說的救護車的方向跑去,跑了七八分鐘,終於看到一個街頭臨時救助站,急救人員過來接手,將那男人放平地上,進行緊急搶救,左思安癱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一名醫護人員蹲下來問她:“你有沒有受傷?”
她喘著氣,再次劇烈咳嗽起來,那人遞了一個口罩給她,匆忙地說:“就戴上休息一下,緩過來請給我們幫忙。”
左思安依言戴上口罩,略微緩了一下,便開始站起來給他們幫忙,除了各醫院來的醫護人員,現場已經有不少平民義務參與救援,他們傳遞著擔架,推開撞壞的汽車,清理出緊急通道,與消防員和警察一起,幫助疏散一波波的傷員,指揮人們撤離到安全地帶。
她參與進去,近乎機械地忙碌著,這時世貿已經成為一片火海,終於志願者也開始被說服撤離,現場完全交給消防員和警察。
左思安離開醫療救護點,她的大腦接近空白狀態,沒有任何成形的思緒,頭重腳輕地走著,一個多小時後,她發現自己居然轉回到了學校。
這時所有在校的學生都在一起看著電視新聞,布什總統神情凝重地宣佈美國遭受了恐怖襲擊。所有人都沉默著,仍然陷在震驚與恐懼之中無法自拔。
有人注意到了她:“天哪,難道你在現場?”
同學們紛紛圍上來,她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只含糊地點點頭,匆忙回了房間,Linda還沒回來。她拿起電話撥打高翔的手機,始終無法撥通,呆立一會,她走進浴室,鏡子裡是一張面目全非的黑乎乎的面孔,她稍微一動頭髮,上面沾的碎玻璃和灰塵片簌簌抖落一地,發出輕微的清脆的響聲。
她全身顫抖,無法自控地縮成了一團。然而她馬上便振作起來,控制住了自己,匆忙淋浴,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割破的小傷口不計其數,在水流沖刷下火辣辣的痛。她顧不上處理,換衣服出來,決定去高翔以前租住的中央公園附近的公寓看看。
曼哈頓所有的地鐵、橋樑與隧道都已經關閉,也不可能叫到計程車,左思安只能步行前往。
這一天的紐約異樣安靜,路人都驚恐不安,匆匆而行,一度喧囂躁動的城市彷彿硬生生停止運轉。不必回頭,左思安也知道,世貿方向仍舊冒著濃煙。她順著百老匯和第七大道,向中央公園方向走著。她早已體力透支,全身麻木,雙腳好像早已經不屬於自己。走到公寓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她在那座公寓對面的那家咖啡店坐下,要了一杯咖啡,一直看著窗外。
兩個小時後,服務生抱歉地過來對她說,店裡要打烊,他們要回去陪家人。
她結賬出來,鼓足勇氣走到馬路對面的公寓,問公寓管理員,這裡是否住了一家東方人:一箇中年女士、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名四五歲的小男孩,管理員搖頭:“你說的那家人我有印象,不過他們半年前就退租走了。”
她想,他這次過來,並沒有打算長住,大概是找酒店住下了。她只得拖著腳步慢慢步行回學校宿舍,Linda告訴她:“你男朋友一直在這裡等你,剛走不久。他叫你回來以後給他打電話。”
她的一口氣這才鬆懈下來,並沒有打電話,而是癱倒在自己床上。
是時候該結束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5
第二天一早,高翔再度過來,神情焦慮,一把抱住了左思安。左思安木然站著,隔了一會兒,她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
“昨天世貿突然被撞,我馬上趕到咖啡館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