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春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怨又加的情況下,他已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天已擦黑,帶著黑邊的晚霞從大窗子裡照進來,彷彿琉璃燈盞裡發出的光,帶著古豔。偌大的客廳裡下人都悄無聲息的退下了,只他們兩個,還有幾盤點心散發著香甜溫糯的氣味。畢慶堂笑著往杯裡倒著茶,茉莉香片的芬芳撲面而來。他有心營造著這樣一個氛圍,馨甜而溫暖,這就是他們的家,曾經的家。他希冀著在這樣的氛圍下,他們的關係能稍稍緩和,甚至於,能夠再續前緣,重歸於好,儘管這後者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渺茫了。
譚央明白他的用意,卻終是說不出他希冀聽到的話語,她要告訴他的事情與他的期盼,南轅北轍,可這話一定要她自己來說!人生一世,什麼事情都要有個交代,是對別人,更是對自己。況且,她最瞭解他的性子,那件事他若是從旁人的嘴裡聽到,不知又會是怎樣的軒然大波。
“你不用忙,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譚央說話的聲音甚是清疏,畢慶堂拿茶壺的手也跟著一顫,緩緩放下茶壺,他穩了穩心神,把茶杯推到譚央手邊,卻恰巧看到譚央手上那枚碧璽的戒指,西瓜紅的戒面在落日的映照下,發著灩灩的光。
畢慶堂直起身,一瞬不瞬的盯著譚央的臉,面沉如水的提高音調,厲聲道,“你要說什麼?啊?”他的話語裡帶著脅迫的味道,殺氣四溢,是個人都會怕,只除了譚央,她的性格就是這樣,乖順至極卻又膽大絕頂。
譚央想了想,微蹙著眉,儘量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是這樣的,我……”畢慶堂怒不可遏的把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指著譚央的鼻子粗暴的吼道,“住嘴!”他站起來,看著譚央,瞪著發紅的眼睛,那些憤怒的指責與咒罵險些衝口而出,可是,他還是忍住了。幾個月前的經歷叫他更加的明白了,他若一時衝動說了傷她心的話,那麼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他的傷痛與難過便會成倍數的無限疊加,沒有終點。
他喘著粗氣,強壓住巨大的惱怒與傷心,啞著聲音低語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陳叔聽見聲響趕下樓時,正看見畢慶堂直挺挺的背對著譚央站著。譚央的眼圈泛紅,愣了片刻後,起身走了。陳叔看畢慶堂的神色便知出了大事,他想問,卻又有些怕,便緊走幾步去追譚央。
陳叔一把拽住剛走出大門的譚央,焦急的問,“少夫人,你們這又是怎麼了?”譚央扭過臉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才說,“陳叔,您一把年紀了,別總替我們操心了。”陳叔長嘆口氣,一臉愁苦,“怎麼能不操心呀!這兩年,你們只要一碰在一起,我這心就是懸著的,就怕有哪句話不對,你們吵起來,吵完後少爺就難受,難受到下一次和你見面時。你就可憐可憐他吧,別再同他一樣,別再和他鬧了。”
譚央聽了心裡一緊,控制不住的帶著哭腔說,“陳叔您放心,以後絕不會再鬧起來了,您放心吧。”說罷,她腳步匆匆的往前走,開啟車門,上了車。站在原地的陳叔聽了譚央的話,先是鬆了口氣,緊接著,一股空蕩蕩的恐懼感直竄出來。他一路小跑的來到汽車旁邊,扒著車窗,顫巍巍的說,“少夫人,不能啊,你不能這樣啊,少爺還放不下你啊,你就能放得下他嗎?”譚央的眼淚刷的落了下來,她哽咽著說,“放不下又能怎樣,終是不能夠了,一直這樣牽扯這樣鬧,就會一直放不下,也終是兩廂愁苦罷了!”
陳叔惶恐無助的搖頭,“不,不,你這樣會要了少爺的命的,他現在的煙癮大得不得了,”說著,老人家老淚縱橫的靠在汽車上,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絕望的說,“他現在,在抽大煙!”
十多年前,他做著鴉片的買賣卻最看不起抽大煙的人,他說,“再好的東西,不該碰的就不能碰,沒這點兒自制力,就活該他遭罪。”而後,他又說,“小妹,你是鴉片!”
作者有話要說:前兩天九一八,又聽見了防空警報的聲音,向抗戰英雄致敬,也希望世界和平,戰爭永不重來。
88(85)困境
“你說什麼?”譚央聽了陳叔的話;半天沒回過神兒;待明白過來後便手忙腳亂的去開車門。陳叔狠狠抵住車門,“少夫人;你現在去問少爺;他不會承認的;他不讓我對你說!”陳叔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他在上面看著咱們呢;你先回去;晚上十點以後;小小姐睡了你再來,我給你開門。”
譚央心慌意亂的開車往出走;在街口轉彎時差一點兒就撞到了樹上。把車停在道旁,譚央失魂落魄的坐在路邊,初冬時節,一派蕭索,寒風把殘枝颳得嘩嘩直響,更把這份荒涼,演了個生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