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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那是油畫布上的景緻,人在畫中徜徉。
由於思親心切,再加上譚央在醫院和學校裡學習的辛苦,她比在國內時瘦了一些,從國內帶來的旗袍也都不怎麼合身了。賽德勒太太帶她在裁縫那裡做了幾件女式洋裝,除了婚禮上那套婚紗,譚央再沒有穿過西式的裙子,自己看著自己都覺得新奇,於是在相館照了張照片郵回上海,沒想到畢慶堂拿到照片沒有品評她的新式衣服打扮,倒是發來電報說看她的照片人瘦了,要多吃些東西才好。遠隔千山萬水,捏著這份電報譚央將自己偷偷關在屋裡直抹眼淚。
除了在圖書館讀書和在醫院實習以外,譚央最常做的就是往上海寫信。夜闌人靜,圖書館裡人少了,一杯用於提神的咖啡放在手邊,厚厚的醫學書籍挪到一旁,譚央攤開紙便開始寫家信,寫上七八張都不覺得多,對著信紙就好像對著丈夫女兒一樣,說不完的話,在異國的見聞,新近的想法,叮囑他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常常是一封信十來頁,到學校旁的郵局郵時總因為過重而多付郵資。
當然,對於這樣一封封的家書,畢慶堂的反應每每令譚央哭笑不得。剛開始他也回信,他不是擅於透過文字來表達感情的人,雪白的紙,大大的字勉勉強強寫滿一頁,還都是言之無物。這樣的男人,行動力強,不愛拖沓,讓他說情話、訴相思,用嘴用行動要比用紙筆容易得多。
於是常常譚央這邊幾封濃情厚意的信郵出了,上海那邊才不緊不慢的郵來一封,薄薄一頁,統共也沒幾個字。有時候畢慶堂還拿報紙來充數,報紙上寫著繅絲廠開業了,上面有一張油墨印的照片,是開業掀牌匾上紅綢的情形,模模糊糊看到畢慶堂的側臉,他志得意滿的笑,換了頭型,穿著中規中矩的西裝,儼然一個成功的生意人了。譚央看著報紙,書桌上的一面鏡子照出譚央的面容,秀美溫婉中現出智慧與平和。有知識和追求的女人,美麗不是浮起來的,那是沉澱下來有底氣的美。
流光把人拋,時間與境遇也都悄無聲息的改變著婚姻中的男男女女。
一段時間後,可能畢慶堂對如此來往的信件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就對譚央說,學業繁忙,閒下來多休息,不用總寫信來了。譚央依他的話,一個月沒有寫信,一個月後,他又來電報,“若是有時間,寫信告知我在德情況。”譚央拿到電報不禁莞爾,於是密密的寫了一封信郵了出去,信末尾還寫著,“大哥,以後我寫給你便好,你不用回信的。”裡面有小女子的大度,小女子的善解人意,這套做派,最對畢慶堂的心意。
轉眼到了冬天,賽德勒先生知道譚央的先生孩子都在上海,於是特地早放了她十天,海德堡大學的寒假之前,譚央就踏上了歸國的旅程。
到上海時,是個清晨,天陰沉沉的,那一趟油輪下船的人很多,加上來接船的親朋好友,一時間碼頭上人頭攢動,譚央被人群往外推,並沒看到畢慶堂。她有些氣餒的向外走,眼睛一亮,看見停在一邊的畢慶堂的小汽車,司機看到譚央就連忙幫她拎東西,“太太,您沒看見畢老闆嗎?他在裡面等你呢!”
譚央聞言一路小跑的往回找,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碼頭上,一個熟悉的背影穿著風衣背對著她站在岸邊看著油輪的出口。“大哥!”譚央開心的叫,畢慶堂回過身,他風衣裡裹著四歲的女兒,小言覃從父親的領口露出小臉,滴溜圓的眼睛眨阿眨的看著譚央,畢慶堂滿臉笑意的撫著女兒的頭髮,“囡囡,剛才爸爸教你什麼了?”小姑娘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奶聲奶氣的說,“媽媽,囡囡想媽媽。”譚央聽了,撲過去就要抱女兒,卻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攬在了懷裡。
寒冷的上海灘的清晨,一家三口在碼頭緊擁在一起,太陽從烏雲的後面悄悄探出了頭,海面一片波光掩映……
作者有話要說:姐妹們,端午快樂,O(n_n)O~
44(42)返滬
這一年的冬天很冷;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一九三四年春節一過;譚央就要離開上海回德國上學了;走之前;她和畢慶堂回了趟同裡。從民國十三年到民國二十三年;譚央深愛著的父親離開她,已經整整十個年頭了。
煙霧濛濛的水鄉安守著自己的本分;脈脈如流水,日積月累將靜默鑄成了永恆。清晨,畢慶堂和譚央帶著兩個隨從,拎著祭品去了譚央父母的墓地。去的路上畢慶堂就同她商量,“不要觸景生情;不要太傷心,到時候我把咱們的情況說給兩位長輩聽,免得你一說,又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像那年一樣再病一場就不應該了。”
到了地方,他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