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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今天運氣很好。」我呆住,喃喃自語。
「妳也聽他說過啊,他還騙我他今天沒碰上妳。」小才爸繼續深思方才的棋局,呢喃:「原來下棋運氣也很重要。」小才拍拍我,我回過神。
「十分鐘前,阿拓騎機車去機場了。」小才一臉的沮喪,他還戴著那頂我跟阿拓合送的高帽子。
「可現在才九點半,還沒。。。。。。還沒十點?」我低頭,蹲下,將頭埋在膝蓋裡。
小才也蹲下。
「我還沒來得及練出靠自己噴火,他就走了。」小才悵然:「我才差一點點就成功了。」我沒應話,因為我後悔得說不出話來。
「阿拓知道妳總有一天會來找我的,所以要我把這個留給妳。」小才說,我抬起頭來時已是淚流滿面。小才脫下高帽子,讓我看看裡頭,空無一物,然後伸手往裡一探,居然抓出一件物事。是一雙綠色襪子。
「阿拓在搞什麼我也不懂,大概是怕妳腳冷吧,不過他忘記現在是夏天,笨死了他這胡塗鬼。」小才笑笑,將襪子放在我的手裡。
我呆呆地看著這雙醜到不行的綠色襪子。
記得倉仔說過,一個人這輩子第一次夾到的東西,就是那一個人人生的寫照。
我的人生是一隻脖子爆開的長頸鹿,阿拓的人生,則是這雙莫名其妙的襪子。
我不哭了,最後還笑了出來。
雖然我也不懂阿拓將襪子留給我做什麼,多半是出國前的清倉大放送中太醜了沒人要,所以只好寄在我這裡。怪怪的,不過總算將我的心情逗開來。
跟小才道謝後,我站了起來,將襪子塞在口袋裡,準備離開。
突然,我聽見一聲什麼。
「小才,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我問,皺起眉頭。
「沒有啊。」小才豎起耳朵,不懂我在說些什麼。
但我又聽見了剛剛那好像不存在的聲音。
「爸,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怪聲?」小才問,他爸沒有理會,仍舊盯著那盤棋。
但我的心跳了一下,因為我又聽見了。
我下意識衝到野狼上,發動引擎。
「思螢,妳到底聽到了什麼啊?」小才問,因為他看見了我臉上的笑容。
「煙火。我聽見了煙火。」我說,然後離開。
我沒有跟小才多解釋什麼,因為要說服他我遠在竹東,卻聽見來自南寮漁港的沖天炮聲,是多麼不可思議、胡說八道。
我沒有刻意加速,因為我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發覺自己的心情已經相當平靜,我猜想那雙襪子可能有安定神經的醫療效果,也可以開始回想今晚的一切。
我急著找到阿拓,然後呢?然後我要跟他說什麼?
在短短的時間裡,又能說清楚什麼?
我就這樣從澤於的眼前離開,幾乎沒有眷戀。我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說我有一點點喜歡阿拓,那也是從幾個小時前開始的。
那為什麼,我剛剛感覺到這麼惶急、這麼後悔莫及?
我不知道,也許我只是想跟他說聲謝謝,然後緊緊抱著他,跟他說聲再見。
那聲再見,意義非凡。我不能想象阿拓離開時,竟沒帶著我的祝福。
當我騎到南寮、辛苦地爬上海堤,伸直雙手平衡、小心翼翼走到老地方時,果然見到滿地的空煙火盒。
我沒有哭,因為阿拓一個人在這裡放煙火的樣子一定很快樂。
也許就是他心中那份真誠的快樂,讓我聽見了遙遠的煙火聲,還有他的祝福。
後來我慢慢騎著技安張的野狼,尋著名片上的住址回到市區,找到技安張白天學修車的車行,店正好剛剛打烊。我跟禿頭老闆說,請他幫我將車子還給技安張,今天晚上實在是謝謝他了,我對他從此只有感激。
還了機車,我招了輛計程車回咖啡店牽自己的野狼。
一路上,我不禁認真思考我對阿拓的感覺究竟是不是愛情,還是共同的倚賴。你救了我,我救還給你的那種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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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拓這一去兩年,足夠我好好想上好幾百遍了。
「司機先生,你叫李忠龍,有沒有外號?還是應該怎麼叫你?阿龍?龍哥?」我不知不覺開口。
「大家都叫偶大頭龍,因為偶的頭很大一粒。」司機歪著頭,想了一下才回答。
「嗯,是真的蠻大的,你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