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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善戰,可也福禍難料啊……畢竟我們國主……唉!”
韓將軍,韓將軍,從民眾口中所聽到的,都是他的美名,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危機。
水吟與連尚一路往北趕去,沿途救濟不少乞討的流民,也聽說宋金一戰殺戮慘烈,所有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從北邊的戰地苟延殘喘掙扎著往南方跑。原先他二人一逢流民傷員便駐足就地診治傷患,無奈傷者之眾,完全拖延了他們的腳程,若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待趕到邊關時,已迴天乏力了。
畢竟以一人單薄之力,就算是千萬年的上古天神,也難扭轉乾坤普渡眾生。更何況,這一路上那株雪下紅已數次莖葉受損,只餘最後一絲氣在。
應龍自認不是佛,也斬不斷情世牽絆,只好做個自私小神,水吟則一心牽掛韓謙,也不願再於路途行善,於是二人一路騰雲駕霧來到東京——金軍圍城戰的所在。
當他們收雲斂霧輕輕落在東京城外的荒野上時,才知道都城已陷落。原本已歷經金軍兩番重軍圍城後,東京城早已外強中乾,前一次圍城時的禁軍和西北勤王軍並未安放適宜之地,前有一萬餘人被遣送復員回西北,後有五萬大軍參加太原解圍戰而遭損失,更有兩萬將士在大河南岸潰散,而奸臣唐、耿二人藉故遣散了餘下七萬人,以致此次圍城時城內守軍不滿七萬。再加上各地勤王軍早已受到唐、耿二人的命令而裹足不前,東京城內的將士再彈盡糧絕之後被金軍強行攻破。
那一日的雪下得非常大,夾裹了尖刀利刃般的狂怒風勢,呼嘯著盤旋在九天之上,俯地一衝便可摧毀萬物。沙沙凌厲的如刃雪片掩蓋了無數赤膽英魂,掃過一地狼藉的戰場,更吞沒了觸目驚心的屍山血海,大地一片潔白,望去潔淨如混沌初開。水吟怔怔無語地看著白茫茫的大地,目中有隱隱有淚光,懷中一直抱著的雪下紅在此刻咔嚓一聲斷作兩截,儼然沒了聲息。
“我們遲了……”連尚惋嘆道。
水吟緩緩屈膝,伸手觸控那潔白冰冷的雪花,那絲寒意已不知是從心間落至指尖,還是指尖躥至心頭,令她的手慘白如紙。
遲了,真的遲了。東京已成汴京,宋軍人換金兵,城外的壯士英魂無人收屍,無人立冢,更無人哀泣。
百世可流芳,家國已不顧。
“韓……將軍……”水吟手中一鬆,那一株雪下紅搖搖墜了下來,自雪堆裡砸開滿地冰霜。
連尚皺起雙眉,伸手擋住今日初現的第一縷陽光,又淡又冷,卻照亮了不遠處那鮮豔欲滴的紅。他愕然舉目,見那白霜中一點紅越發豔麗火耀,恰如熱血般沸騰。
“那是……”
水吟心念一動,身形頓閃,眨眼間移步來至那火紅處,凝眸一看竟是一株開得茂盛的雪下紅!
“韓將軍!”她欣喜歡呼,一時忘了施法,僅用雙手刨開深厚雪層,露出底下銀光閃閃的盔甲,縱然血汙滿面,可俊挺眉目間的浩然正氣,比這雪地陽光更為耀眼奪目。
他的面容栩栩如生,嘴角還噙著一絲帶血的笑,卻永遠不會再睜開雙眼憨厚笑一句:“水姑娘,韓某有話欲同你一訴……”
水吟握緊他的手,只覺眼前一時模糊一時清晰,那容顏瞬如舊日一般對自己略帶羞澀地一笑:“自初見第一眼,韓某就從未忘記過姑娘的容顏……”
一滴熱淚自眼中滾落,墜在韓謙眉心。
連尚沉沉嘆了一口氣,勸慰道:“吟兒,生死有命,你我斷不可插手凡間事。”
水吟默然無語,伸手將韓謙手中握著的雪下紅取出。這紅豔如火的果子,不知何時已在此地生根發芽,在這萬里雪飄中萬分醒目嬌豔,她不禁喃喃道:“雪下一點紅,灼灼燃日月。”
天地間日光陡然一轉,灰茫天色瞬然如碧洗,晴雲出岫,入目赫赫。雪地裡突然光芒萬丈,如無根之火般迅速燃燒,蔓延整片雪地,剎那霞鋪萬里雲錦蔚蒸,無數光暈飛舞流轉,縈繞在韓謙身旁。
水吟驚愕滿目,怔怔看著韓謙的身軀隨日光霞色一分一分絢爛,而後光影環生,化作一柄紅光閃亮火焰繚繞的寬刃劍。
“這、這是烈火斬?!”連尚訝異驚呼,那細碎火光躍動在他眼底,撩起渾身的刺痛。
水吟只怔得一瞬,就很快明白過來。烈火斬,是火神魃的法器,千年前隨她一同謫入凡間就失了蹤影,不料想竟在今日得見。
韓謙,韓謙竟然是烈火斬的轉世!
糾纏了千萬年的水火之愛,轟轟烈烈,驚天動地,就連他們的法器碧水吟和烈火斬,也逃不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