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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債。”我笑嘻嘻道,做出伸手狀。
一年前,大佛寺,火海中的師兄弟就是他們這夥人圍殺的。
還有聚賢莊,這帳,我會慢慢算。
“幫主?是不是你去嫖了妓又忘付銀子?”那黑衣男子聽了我的話後恍然大悟,朝獨眼男望去。
“不知無某欠了你什麼?”獨眼男眼神開始犀利,笑得陰冷。
“命。”我的心開始抽疼,那夜師兄弟們慘死的畫面一一閃過腦中。
“放屁!別以為你是歸隱門的人就隨便誣賴!要不是江湖人忌諱“刀,光,劍,影”和你們門主,像你這種褻瀆勒神的賤人就該死一萬次!還能像今天一樣活著?!”黑衣男子不待獨眼男發話便開口大罵,全場鴉雀無聲。
“沒錯,我是賤人。”良久,我才轉頭朝他望去,笑容風一般瀰漫我的臉至眉梢,下刻,我如鬼影般穿梭在場內,速度如光,無法捉摸。只聽一聲聲慘叫接連響起,原本空曠的地面片刻躺滿死屍。
沒有血,沒有掙扎,安詳的像是睡著了般。
“你……”幫主獨眼男靜立在那兒凝眸望我,情緒不明,聲音輕得像陣風,脖子開始裂開一道又一道裂痕,蔓延至臉,異常猙獰。
我從一具屍體上扯下衣衫,雙手合十:“放心死吧,我不會姦屍的。”
“你被他利用了……”倒下前,他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頭至脖間斷開滾落在我腳下,瞳孔圓睜。就這麼直直的盯著我,有些詭異。伸出的手僵了下又繼續抓起他的頭用衣衫包起,起身,離開。
大佛山,墓碑前,山風呼嘯。
“哎呀!老衲,一年沒見你居然長出這麼多頭髮?!”我邊搖頭邊跪下拔他墓碑旁的雜草:“嘖嘖,居然還有幾坨狗屎!”望著不小心沾在手心的狗屎我有些哭笑不得,直接坐在他墓碑旁開啟隨身帶的酒壺一口飲下,將油紙包的乳鴿拿出大啃。
“臭小子!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喝酒嗎?!”我學他生前的語氣對自己道。
“哎!老衲!你哪隻眼看到我喝的是酒?這明明是長得很像酒的水。”又轉成自己痞痞的語氣。
“……那你手中的乳鴿呢?!難道是長的像乳鴿的木魚?!”
“呃,這個不像木魚,不過很像你養的那隻小乖乖。”
“小乖乖?!小乖……兔崽子!!!你又把我的信鴿烤了?!今天非要剝了你的皮!”
…………………………
就這麼一個人坐在他墳前自言自語,自說自笑,待到酒乾肉盡,臉也溼了。
將獨眼男的頭放在老衲墓前,深深跪下,聲音沙啞:“老衲,我沒辦法做到你說的四大皆空,我也放不下殺念,愛念,貪念,慾念,更捨不得紅塵俗世。這一生,習慣漂泊,是你給了我大佛寺這個家,可它毀了,你和無緣也走了。你臨死前說過讓我蓄髮下山,找個人嫁了。可是對不起,發,我這輩子都不會蓄,我要讓自己永遠停在那段有你們的時光。而嫁……”說到這眼神開始飄乎,輕笑道:“勒九玄,你願意娶我嗎?”
一滴淚至眼角滑落,那夜他看畫中女子專注而痴迷的眼神浮現腦海,心,撕裂,撕列,再撕裂。
勒九玄,我們己經有三百七十七日未見。
想你,想的有些難過。
下山後己近傍晚。
天空不知何時佈滿鉛雲,黑暗無光,雷聲滾滾,傾盆大雨噼啪落下,砸得臉頰生疼。我用力擦著眼前雨水,朝長街內的樓閣衝去。
“哎?那裡來的小雞?”林無瀾斜靠在椅子上調侃道,笑得桃花亂飛。
“毛毛的!”我甩了甩頭上的雨水指著他氣道:“自己是鴨還罵我是雞?!你良心掉到茅坑去啦!”
“怎麼?你現在難道不正是“落湯雞”?”他伸手繞玩幾縷頭髮,眼神迷魅。
我坐下拿起酒壺猛灌一口,難得跟他繼續在這個變態的話題談下去,果然,他臉上立刻露出幾分無聊情緒,單手撐額朝我拋媚眼道:“聽說你今天把無頭幫上下二百多號人給殺了?”
“聽個毛的說啊?!你當時不也在嗎?!”我簡直是越來越鄙視他了!
“呃?我在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林無瀾繼續裝傻。
“那個在扒在牆角邊偷看邊扣鼻屎的猥瑣男不就是你?”晚上溫度越來越低,我因為淋雨衣服全部溼透,只得不停喝酒溫熱溫熱身子。
“噗……”林無瀾將口中酒水全部噴到我臉上,不斷咳嗽:“我哪裡猥瑣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