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點沸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球!什麼不能開這個先例,全他媽託詞,自己學校的老師,碰到哪個學校都會有所照顧的。這些人沒有一點同情心,一群自私的耗子……”
“屈老師,要不這樣好不好,”梅蘭打斷沙岩,用商量的語氣對老屈頭道,“孩子仍然還在家裡學,我們幾個科任老師利用課餘時間輪流來為他們補點課,咱不上學校那個正規班,學習效果更好。這兩年你自己教,不是已經成效明顯嗎,兩年學了人家七年的課?”
“我也是趕鴨子上架,沒有辦法的辦法。初中的課程,除了生物和化學,一些別的科目多年不接觸,教起來非常吃力,比如外語……”
老屈頭沒說完,梅蘭打斷道:
“這不怕,有我們大家呢。外語我替你去請劉懷中老師,他這人你知道,非常熱心的。”
“何必捨近求遠,我和唐桂平都是教外語的,擔心我們教不了,瞧不起我們呀?交給我們好了!”郝花懇切地說。
“不是擔心你們教不了,是因為他們才上初二,你們都在高中部……”梅蘭解釋道。
“依我看這可能還是不行,自己學,許多問題沒法解決,即使學成了,將來參加高考沒有檔案材料和登記表,更沒有畢業證,不還是白搭?”唐桂平說。
“怎麼不行,我說行!高考到高考時再說,現在就這麼辦!再說,檔案沒有可以補嘛。考文理科如果不行,我來負責教他們體育,山裡來的娃娃,從小爬山上樹,輕巧靈便,鹿一樣猴子一樣的,到時保證能考個體育學院田徑專業什麼的。”羅大鵬說。
老屈頭見大家一口同聲要幫他,心存感激地說:“謝謝大家的好意,只是這事要是讓學校知道了,可又不得了了,不知道要惹起多大的風波來。他們那幾個領導們,肯定又要說你們在搞什麼不正之風,從事課外副業,搞家教。不能為了我一個人的事讓你們大家背黑鍋哇。”
“什麼課外副業?我們誰也不要報酬,一分錢家教費也不要!這事,如果學校真的堅持不肯收這兩個娃娃,梅蘭這個提議我舉雙手贊成,不相信我們為失學兒童盡點義務,也會犯了哪家的天條!這事就這樣定了!”沙岩一注豪氣,滿腔義憤。
“這事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吧。”唐晶瑩提議說,“唐桂平剛才說的有道理。屈老師你是否再去求求他們?免得到時真的又將他們惹翻了不好辦。”
“還怎麼求,屈老師都那樣了還去求?”梅蘭道。
“也不是我不想為這兩個娃娃盡義務,我也真想幫助他們,但是這種揹著學校做事,本來光明正大的事,可是萬一追查起來,真好比我們搞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要不這樣好不好,實在不行的話,不如我們大家為他們的借讀費湊點份兒,大家覺得如何?”
“你們這些辦法都不好!我覺得,學校是公辦的,就是說它是人民共和國的,是社會主義大家庭的,不是誰的家天下,不能誰說算就算!為了一點可憐的借讀費,就眼睜睜地看著人家失學?教師的職責就是教書,如果連自己的子女都失學,那普通農家子女就更可想而知。”申東風說。
“申東風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人家資本主義制度下,從一生下來到成年,從小學到中學全由國家包了。我們還自稱什麼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什麼九年義務教育,特在哪裡,義在哪裡?怎麼體現我們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這事我們確實不能任由個別人說了算。明天開會時,咱們提出來,大家來個舉手表決,推翻這個校內子女也收借讀費的狗屁規定。”沙岩忿忿地說。
“不行!不行!這樣不行!這樣會引起多數教師反對的!你們難道忘了,這將直接影響全校老師的福利呀。”
老屈頭連連反對。他何嘗不明白,借讀費只收那些戶口不在本地的娃娃,與大多數老師無關。像他的這種情況,雖說全校僅此一家,但全縣境內卻數量眾多。如果開了先例,將影響到全縣多少這種情況的學生,損失多少收入?大批的進疆務工、經商人員,那些被稱為盲流的子女,如今大都是被這借讀費擋在學校大門外的。而學校的收入卻是直接與全體教師的福利獎金掛鉤的。有關這一點,一直是老屈頭不能面對的。
沙岩大聲道:“怕什麼,是人都該有點起碼同情心,屈老師你這一家多不容易,這種特殊情況有幾個?”
“就是因為全校僅此一家,才更難辦哩。屈老師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梅蘭道。
申東風說:“能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咱們悄悄找個初二級的班,和班主任商量好,神不知鬼不覺地插進去聽課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