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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都是從大山岩縫裡的涓涓細流開始彙集,變成大江大河的;生命,都是從搖籃裡哺育的,任何事物都是從搖籃中走向永恆!
無疑,這一對年輕的師生,也有一絲涓涓細流在各自的心底深處溢位了!
它像一顆種子,這一刻的萌動,再自然不過的純真的萌動,能發芽生長,也走向永恆嗎?
山坡小路上走下來一箇中年婦女,她走路風風火火的樣子,極快極利索。
“啊!是老師吧?梅老師,梅老師來了?哎呀,那個啥,真不好意思,讓你找到這裡來。老六這鬼丫頭,她不會那個啥讓你就坐在家裡等一等,還說什麼你一定要來,讓你受累了!小娃娃真的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她的肩上正挑著一大擔碎石,起碼有六七十公斤重的,可她走起路來仍是那樣步履輕盈,行動快捷,兩筐石子在兩頭同時一上一下地不停起伏,“積呃積呃”極有節奏。不難看出,這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勞動婦女。
“是我媽媽。”玉華對梅蘭介紹說。
玉華轉身又要上山去,她是要去挑她自己的石子挑擔。梅蘭上前要去幫玉華媽媽一把,可她立即大聲爽朗地說道:“不要!不要!你不要上來,這上邊不好走的,小心那個啥弄髒了你的衣裳和鞋!”又回頭對三妹玉華說:“三妹你再去挑最後一擔,順便那個啥,把她們幾個鬼丫頭也叫下來算了,反正天也不早了,我們一齊領梅老師回家裡坐。”
十五瓦的燈泡很昏暗。房間約有二十幾平方米,從中一分為二,用批了泥的蘆葦籬笆牆隔開,那空間就更顯得狹窄!隔壁牆有門,卻沒有門板,連門簾也沒有。門在牆正中,燈泡就吊在門框上,一盞燈可照亮兩間房。裡間大約也是臥室,燈光實在太暗,看不清裡面到底鋪有幾張聯在一起的床,大約是北方人常有那種坑吧。外面的這一間是臥室兼作會客室的,靠後窗擺著一張又大又寬的木床,床面足有普通雙人床一點五倍寬,那只是在兩條做工粗糙的長條木凳上擺一溜木板,上面鋪了被褥,疊著三床棉被,沒有掛蚊帳。這兒的秋天一般沒有蚊子。床頭有一張兩屜條桌,兩條板凳橫在條桌前,桌上堆有一些課本、舊期刊、曆書一類的書籍。另有四張圓木彎成的小木椅一溜兒排著。
“梅老師你請坐!”
晉玉華挪過一把小木椅讓梅蘭坐了。她媽媽這時也在梅蘭對面坐下來,吩咐道:“三妹你去把豬潲挖在潲壩盆裡涼著,待會兒好喂。再去那個啥燒點兒開水,好給老師沏茶。”
“不必麻煩了,晉媽媽!”梅蘭一邊客套著,一邊非常認真地瞥了女主人一眼。
她長得健壯而勻稱,渾身有一股熱情的張力;五官端正,臉龐呈瓜子形,鼻樑挺直,目光明淨而閃亮,她的唇線非常有輪廓,顯得極是爽朗,精神抖擻,處事剛毅果決的樣子。一個六個娃娃的媽媽,早應在四十出頭了,可看上去她臉上竟沒有一絲皺紋。一開口說話,她的那依然極為豐滿的前胸衣裳之下緊繃繃地包裹著的一雙大乳房,就會隨著語音的抑揚頓挫而不停地頻頻顫動,如同一對正在拱動著的小兔兒,似乎立即就要彈了出來一樣!勞動過後,由於出汗,她那薄薄的衣裳全然被沾在了肉體上,山裡的勞動婦女一般都不戴乳罩,那堅挺的雙乳輪廓以及那兩顆圓圓佈扣一般的乳頭就明晃晃地顯露著,呼之欲出!
難怪能生出一大堆如玉華玉蕾般美麗的女兒來!
這是一個精力極為充沛的女人,她可能從不知道什麼叫疲倦,什麼叫妥協,什麼叫委婉。她所決定的事兒,也許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我今天來,主要是……”
梅蘭囁嚅著,在儘量尋找著合適的詞兒。可那女人似乎早已明白他要說什麼,接道:
“難啊,梅老師!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兒,雞一叫就得起床,天光忙到天黑都忙不過來!我和她爸爸在自來水廠上班,一個月工資加起來那個啥,還不到那個啥一百塊錢,她大姐、二姐都已成家了,各人只能顧各人。再說我也從來沒有那個啥,指望過她們,她們自己更難啊!每次她們回來,都要給她們許多東西提回去。四個丫頭,老六都早該上學讀書了,可如今……不忙怎麼行?她爸爸上夜班,下午六點到半夜兩點,我上日班,每天我都要那個啥帶領她們去敲石子,能掙一塊算一塊呀。那可是個累人的活啊,連敲帶挑到公路邊,一個立方才十五塊錢,一天干兩三個小時,每個月才勉強可幹四五方石子。娃娃還算聽話,不偷懶,偷懶怎麼行呀,吃什麼?我的命不好,沒有那個啥養兒子的福,不過,也不怕,人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