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天相。我爸說整個紅州地區只有我們這個案件是經過兩次複查的,可見那些當官的對我們還是恨之入骨,卻又毫無辦法,畢竟大氣候變了。可是大家看看我們的平反判決書,這是縣法院搞出來的東西,還是給我們掛了一條又粗又黑的尾巴。汪院長說這是地區政法委搞的,不是法院的意思。”
眾人傳看著判決書,王石泰說:“汪院長沒有說假話,這是地區政法委預留的一手,想在以後的某個日子找機會再好好整我們一頓。”
封老大卻不以為然道:“我看不可能。”
肖國雄問道:“怎麼不可能?這幫傢伙壞得很,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封老大說:“不是說他們不想整我們,而是他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你們都知道我很早就金盆洗手不問政治,但這並不是說我不關心政治。一個人生活在現在這個社會怎麼可能還像古代隱士那樣真能做到出世?我在看守所裡就很注意看報紙,一是在那裡面很無聊,二是也想了解政治形勢。剛開始時看的都是揭批四人幫,搞我們這些大大小小的所謂的風派震派人物,看來看去都是那些事。到了七八年全國展開了真理大討論,我就覺得情況在變,變得有意思了。七八年十二月下旬召開了十一屆三中全會,會上批判了‘兩個凡是’,停止使用‘以階級鬥爭為綱’和‘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口號,提出要把工作重心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我當時就跟號子裡的人說,早就應該這樣搞幹了。我一直認為階級鬥爭是階級社會里的必然反映,所以我當初還認為階級鬥爭很有必要。坐了三年牢我也反思了三年,現在看來那純粹是吃飽了撐的。好好的一個國家為什麼要把老百姓挑起來你鬥我,我鬥你?如果從解放起到現在一直都搞經濟建設,你們說我們國家應該是個什麼樣子?我敢肯定比不上美國總能比得過小日本。這一耽誤就是三十多年哪,連臺灣、香港都跑到我們前面去了。你看現在那些從廣州回來的人帶回那些走私的大三洋、電子手錶、蛤蟆鏡,一個個人五人六的。要是我們國家不搞什麼以階級鬥爭為綱,早點搞經濟建設,出口走私貨的就應該是我們國家,哪還有小日本什麼事?三十多年了,共產黨自己鬥累了,老百姓也鬥累了,再鬥下去就要脫衣服當褲子。連褲子都沒有穿的你還鬥什麼鬥?如果再鬥下去只怕是要赤裸裸地上臺,那外國人看見了還不笑掉大牙?”
鐵戈笑道:“那不整個成了皇帝的新衣嗎?”
眾人大笑。
封老大繼續說道:“你們別看現在是華國鋒掌權,實際上是老鄧說了算。為什麼老鄧一上來就要批判‘兩個凡是’?為什麼不提以階級鬥爭為綱?他本人就吃夠了階級鬥爭的苦,老百姓也吃夠了階級鬥爭的苦。如果還按文革的那個路數搞下去,老百姓只能喝西北風,我們國家就算徹底廢了。所以我認為即使有人不甘心給我們平反,還想再整我們那也不要緊。時移世易,政策變了,他們翻不起大浪。我奉勸各位要向我學習,金盆洗手,不問政治,各人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好好享受一下後半輩子的生活。”
肖國雄笑道:“你當年早就金盆洗手了,為什麼當官的還要把你抓起來?”
封老大給大家發了一圈煙,不緊不慢地說:“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本性使然,不足為奇。想當年我老封在紅州也算是個風雲人物,如果他們把我忘了那倒是一件讓人拍案驚奇的事。”
郎超雄說:“對於我們的平反有些人心裡不痛快那是肯定的事,好不容易把我們抓進去,這才關了幾年就放了,怎麼不叫人耿耿於懷?留尾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既然我們能夠平反,最大的問題都解決了,我相信割掉這條尾巴也不是什麼難事。過了年我們再去申訴,一定要地委徹底還我們一個清白。”
封老大說:“以後的事過完年再說,今天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這幾年多虧了我媳婦把我的建築公司硬撐下來了,來!”他對著隔壁那張桌子叫道:“媳婦,我敬你一杯。”
鐵戈也站起來喊道:“曉茜姐,我也敬你一杯。”
龍曉茜隔著桌子應道:“還是我敬你們吧,你們坐牢,勞苦功高,我不過是做了一些份內的事。”
一屋子人聽了這話,全都大笑不止。
鐵戈笑道:“那是。你以為反革命是好當的呀?我們這些人就有這種本事,進去時是一群黑不溜湫的反革命,出來時一個個都他媽還是紅光燦爛的革命接班人。哎,老古啊,你們在看守所裡吃了虧沒有?”
“你想想坐牢的人哪有不吃虧的,更何況是我們這些當年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