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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穎,也就是在兩個月前的那天下午在停車場罵蕭齊是瘋子,晚上在樓梯上同石楠吵架的潑辣女生。我迄今為止都不敢相信,那天老師帶我參觀畫廊時,光腳坐在地板上拿著長長的畫筆,渾身被顏料覆蓋的女生是她,更不能相信的是,她不但是美術生,而且還是專門協助美術老師管理我們這些新生的“上等生”。
【炫】恍【書】然【網】間,滿腔滿腹的絕望氣息圍繞在我的三寸之外,而我則像是隻蒸熟的大閘蟹一樣等著其大剁特剁,五馬分屍。
二(5)
陳穎看著我面無血色的樣子別提有多得意了,張揚著眉毛,就像是一隻高高在上血統高貴的孔雀,傲氣十足。
我心道:孔雀你快開門吧。
沒想到老天真的聽到了我的禱告,門鎖“吧嗒”一下開啟了,石楠那張冷死人不償命的臉出現在門縫裡,他手裡握著一隻染著淡藍色顏料的毛筆,毫無生氣的站在門口,那樣子似乎可有可無。
陳穎掃都不掃石楠一眼,直接推門進去,除去她是女生的事實,那樣子簡直就是灌籃高手上流川楓的翻版。我挺為她叫屈的,好好的一個“流川楓”幹嘛才157的個子,人家真正的高手踮著腳就能夠著籃筐,她呢,就是底下鋪上一米高的坐墊,也甭想捱到那籃筐一下。
在陳穎走進去的時候,電梯口陸陸續續走出來幾個人,大多都是學習畫畫的藝術生,互相攀談著從文藝復興到現代史上一些代表性的油畫,比如波提切利《維也納的誕生》,達芬奇《最後的午餐》等等。
在我看來,學藝術的人都是有個毛病,要麼孤芳自賞,我行我素,要麼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以自己為偶像。眼前這些同為新生的藝術人士則恰好分成了兩派,直接揣著畫畫工具在畫室門口吵開了。雖說我行我素之人佔小部分,但其戰鬥力卻是剛中之剛,就比如那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不過,那恨不得全天下以自己為偶像的人也不是吃幹素的,頭髮一甩,嘴巴一張,勢頭更勝,直吵的畫室的走廊外面烏煙瘴氣、不得安省。
戰爭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盛況不斷,就是在之後的2007年末,韓國數十名議員在國會主席臺上群毆也不過如此。
雖說爭吵之人都是些文弱畫生,但螻蟻雖小,尚毀千里之堤,何況人乎。
我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陳穎和石楠,這兩個身為大哥大、大姐頭的領袖人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坐在白花花的地板磚上,順手還拿著不知道從哪淘寶過來的破舊畫卷,對著上面的文字和景物如古佛青燈似的坐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進了和尚廟或者尼姑庵呢!
眼看著流血的慘烈事件就要在這文化十足的二十一層繪畫室外上演了,學子們突然陷入一片寧靜之中,鐵骨錚錚、磨刀霍霍的狂野形象全然不見,就跟那見了狼的小綿羊一樣,乖巧之極,一個個兢兢戰戰的低下頭,雙手不停的揉搓,那額頭上的冷汗直逼八月多份的暑期。
什麼人物竟有如斯魄力?我懷抱著畫具嘀咕道。
一深一淺的腳步聲迴盪在長長的走廊裡,那麼的厚重,像是古戰場上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偉岸的身影在我的視線裡越來越清晰,陳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板磚上爬了起來走到我身邊,她拉拉我的衣袖意思快些進去,一聲厲喝在我的耳朵邊爆炸開來:“一個個小兔崽子,翻了天了,剛才誰在這大聲喧譁來著,都給我站出來!”
畫室裡屏息凝氣,就是那生命探測儀現在過來估計還以為是一群死屍呢。
“不說是不?”來人來回踱著步子,他突然一頓,道:“行,我看你們說不說?”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小李,對,那個把實驗樓二十一層繪畫室走廊裡的錄影調出來給我,恩,對,東西弄好後,發到我的專人郵箱裡,要儘快。”
這一群飛揚跋扈之人像是驚弓之鳥一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然後不約而同眼睛全看向了我,看的我心裡直髮虛,心道,別不是要拿我當擋箭牌吧,等到我往旁邊一看陳穎一副高傲不屑的神情自己則悲情不已,敢情我是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
秀才們叫苦不迭,我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在底下幾個一起嘀咕,什麼羅閻王,惡小鬼,人面獸心,總之是怎麼難聽怎麼說,直說的唾沫四濺。
反正是被發現了,而且還有錄影為證,就是想否認也沒了辦法,大家【炫】恍【書】然【網】間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真氣出體,橫掃大江南北,議論聲更加高昂。
那個羅閻王鼻子都給氣歪了,心想這都是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