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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門外的寒氣刺激到了一般。
轉身看向房門時,西齊眼瞳驀地一縮——從裡掀起一半的門簾後面,那雙已逾六年未曾睜開的眼睛正怯生生而圓溜溜的向外張望,對上他的目光,便像受驚了一般慌張的眨了眨,手一鬆門簾便撲嗒一聲垂了下來,什麼都看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初醒】
西齊站在原地,直到那垂下的門簾從來回晃動到靜止不動,才終於抬步走到臥房門外,卻沒有馬上掀簾進去,在門口站了會兒,遲疑的向裡面問了一聲:“阿曈?”
等了半晌,一片安靜的房內仍是無人應答。
剛才或許……只是在雪地裡站久了出的幻覺吧?
“幻覺”二字讓西齊清晰的感覺到心中的失落,在剛才轉身那一眼時心中波動的對比下,竟顯得越發的強烈起來。
原來,他這幾年也並非全無期待。
西齊終於是掀了簾子進去。融融暖氣,簾幕重重,屏風後的那張床榻上空無一人,只有被掀開的錦被一團凌亂。西齊沉下去的心又稍稍提了起來,在房中看了一圈,終於在屋角的火盆旁花瓶後看到了那個蜷成一團的身影。
雨師曈抱膝蜷坐在一人高的花瓶後面,眼睛瞪得圓圓的一直在看西齊,見西齊發現了她便又往後躲了躲,卻還是沒把目光從西齊身上挪開,有點瑟縮又忍不住好奇似的,像看什麼新奇事物一樣。
西齊朝雨師曈走近了兩步,暫時沒有心思留意她的神情——雨師曈這麼一躺好幾年,因此身上只穿了一襲中衣,床邊也沒有給她準備鞋襪,此時她光禿禿的腳丫子就實打實踩在地板上,腳尖已經凍得微微有些青白。
難道她就不覺得冷麼,知道要躲到火盆邊,就不知道躲到有被有褥的床上?
西齊剛要過去拎那隻蠢貨,雨師曈卻好像因為他的靠近而慌了,往後躲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大花瓶,花瓶晃啊晃的差點就倒了砸她身上,往另一邊躲花瓶的時候又差點挨進火盆子裡,頓時手忙腳亂。
“……”西齊終於注意到雨師曈的不對勁,停在原地又叫了一聲阿曈。
雨師曈已經遠離了花瓶和火盆,緊緊貼在牆角里蜷著,聽到西齊叫她,茫然的看了他一會兒,喃喃重複了一遍:“阿曈?”
西齊皺起眉,又見雨師曈像是想起來了一樣點點頭,再看向他,一臉天真:“我是阿曈,你是誰?”
不記得他了?
西齊心下沉了沉,這個狀況並不在當初他聽到的那三種可能之內,而且雨師曈目前無論從神態還是舉止來看,除了不記得前事之外,好像心智和自理能力也倒退到了……白痴一樣的程度。
雨師曈這時像是終於知道冷了,抱緊了手臂也還是抖了起來,坐在地上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嘴唇都有些泛青了。
於是西齊暫時拋開心裡的揣測,眼下要先把這個快把自己凍出毛病的傢伙從牆角里弄出來才行。
雨師曈忒會選位子,左花瓶右火盆,前面是西齊後面是牆角,西齊一靠近她就要慌,又左右都躲不開。用術法怕嚇著她,直接過去拎更怕她慌不擇路,不是被花瓶砸就是被火盆燙。
西齊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痛,雨師曈就歪著腦袋看他,一臉小心翼翼的好奇。
“阿曈,地上冷,你先出來。”
西齊蹲下。身子朝雨師曈伸出手,試圖把她哄出來。
許是他這樣的姿態和語氣讓雨師曈少了些戒備,沒有再慌得亂躲,卻仍是看著他的手搖頭,固執的繼續問:“你是誰?”
“我是西齊。”
“西齊?”雨師曈眨眨眼,把這兩個字反覆唸了幾遍,西齊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對他還有些印象,卻見雨師曈唸叨了好一會兒後,雖然沒有想起來的跡象,但神情卻放鬆了些,看向他的眼睛亮亮的,沒再害怕躲閃——或許對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先出來,好不好?”西齊覺得他簡直已經賠上了自己一生的耐性,緩緩的又靠近了些,和聲道,“到我這裡來。”
雨師曈咬著嘴唇看他,像是惴惴不安的小動物打量著把手伸向她的人,半晌終於往外挪了一截,把手放到了西齊手上。
冰涼涼的觸感。西齊握緊雨師曈的手,探身過去把她整個撈了出來。
西齊剛才哄雨師曈蹲了半天,身上被旁邊的火盆烤得暖烘烘的,雨師曈下意識的就貼到了他身上,繃得有些緊張的身子一下軟軟的放鬆下來。西齊便把她抱起來,手包住她比手更加冷的光腳丫子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