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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月郡主雖為女子,卻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你若身為男子,我華夏必然又多一神武將才。郡主的體恤愛民之心讓本宮甚為感動!足有我華夏國母當年的風範,將來必定是主母之命。如此才華氣度德品,相信在座所有賢良都已折服。本宮宣佈:端月郡主毫無爭議地晉級明日的金殿提賢大賽!”
在一片心悅誠服的讚賞和掌聲中,端月郡主笑著謝過太子,看向我們。
我朝她拱手以示祝賀,沒想到昨日看似痞性頑劣的男裝少女竟然是如此的巾幗佳人,不禁讓我心生佩服。從太子殿下的話中已隱隱聽出,大有將來登基立她為後的意思,不知這爛漫年華的郡主可有察覺?
那頭宮人已將我和傅長風所要用的編鐘擺好,太子示意我們可以開始後,傅長風向編鐘走去,經過我身邊時低聲說了一句:“從小浸淫國學的北大國樂才女,應該不會輸給一個古人吧!”
我一怔,轉頭看向他,他卻已站在編鐘前開始試音了。我拋開雜念,坐在精心挑選過的一張古箏前,沉入心神。隨著傅長風一聲悠長的鐘鳴聲響起,我纖指長滑,一流串古箏特有的輕靈優美之聲拔起。猶如飛雲逐月一般,隨著傅長風悠揚的鐘聲裊裊上升,在戰後硝煙的慘寂中安撫著眾人被戰爭摧殘的心。猶如一道聖音,引領著疲憊不堪計程車兵們走向安樂的家園。
此時我已顧不上女扮男裝的身份被洩露,一聲輕柔宛如天籟的嗓音從喉頭逸出,宛若初嫁的新婦,站在山頭路口眺望著征戰未歸的丈夫。聲聲相思入髓的蝕骨唱喚,一年又一年,我已從紅妝喜嫁的新娘,盼成了垂垂老矣的老婦:
雪欲來的時候,
又燙一壺酒,
將寂寞,綿長入口。
大寒夜,山那頭,彤雲出岫,
小爐邊,那首歌謠,
不經意被寫就。
白露前,麥未熟,
恰是初秋,
約臨走,將柴扉輕叩。
嶺上霜紅也浸透了眼眸,
那首歌,哽在喉,
沉默不忍回頭。
“卿尚小,共采薇,
風欲暖,初成蕊,
問離人,山中四季流轉又幾歲?
卿初嫁,獨采薇,
露尚稀,葉已翠,
問徵人,何處望鄉一枯一葳蕤?”
雨未停的時節,
煎茶試新葉,
讓光陰,杯中交疊。
茅簷下,水如瀉,沾衣未覺,
研開墨,芒種剛過,
歌寫至下半闕。
春分後,花未謝,
尚可採擷,
卻低首,問是耶非耶?
枝上殘香也覆蓋了眼睫,
誰和著那首歌,
剛吟罷的第一節。
“卿尚小,共采薇,
風欲暖,初成蕊,
問離人,山中四季流轉又幾歲?
卿初嫁,獨采薇,
露尚稀,葉已翠,
問徵人,何處望鄉一枯一葳蕤?
卿已老,憶采薇,
草未凋,又抽穗,
問斯人,等到野火燃盡胡不歸?
昔我往,楊柳垂,
今我來,雪霏霏,
問故人,可記當年高歌唱《采薇》?
悠揚哀傷的鐘鳴聲聲聲敲打在眾人的心頭,一時如晨鐘暮鼓,一時如案頭更漏,敲擊著一個個飽嘗煎熬的日日月月、歲歲年年。柔腸千結的弦律夾帶著紫薇花香瀰漫在鼻尖,我日復一日的輓歌飄蕩在山中,揉碎了花香,茫然了歌喉。
眾人深深沉浸在君不歸的哀傷裡,生命中本該一生相守的人,竟然從他們初征等到了老死都未盼到。
猶記當年紅妝喜嫁,從小暗戀的青梅竹馬終於嬌羞地成為了他們的妻子,只盼著未來的日子舉案齊眉。怎知甜蜜的生活還沒來得及開始,他們就必須趕赴沙場,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更要為了保護懷中的這張嬌顏,他們再不捨也要出征,一步三回首啊!山中的紫薇花又開了,從小共采薇的情景浮現在眼前,今年她只能獨自去採了。明年,明年一定要回去陪她。然而,一年年,一歲歲……我已老得爬不了山了,你怎麼還沒有回來?山中的紫薇花又開了,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攜手共采薇的日子?
一聲嚶嚀,宮女中已有人忍不住啜泣了起來。男人們的臉上已是肝腸寸斷,眼中戰爭的豪情已去,只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