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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哽咽著說道,“小晴,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奶奶她……她……”
顏凝晴的眼眶瞬間發熱發脹,她慢慢推開小麗姐,將視線投向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顏凝晴顫抖著喊出聲,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哭出聲打擾到奶奶。
雪白的病床上,奶奶蒼白的臉頰好像燃盡的枯燈深深地凹陷著。可是枯黃的膚色上划著一道又一道鮮紅的血印,渾濁的眼睛半睜半閉著,胸口劇烈起伏著,喘氣聲好像一把重錘,一下又一下打壓在顏凝晴的胸口。
顏凝晴往前走了幾步,在病床邊半蹲下來,盡力剋制著唇角的顫抖,伸出手握住奶奶插著針頭的左手,“奶奶~小晴來了~”
好像聽到了聲音,奶奶的眼皮抖了抖,努力撐開些眼簾,有些困難地朝顏凝晴這邊轉過頭來。
“奶奶小晴在這”顏凝晴趕緊直起身子,好讓奶奶可以看到自己。另一隻握著奶奶的右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粗糙的觸感帶著微微的溫熱,讓顏凝晴的心臟卻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
奶奶的口嘗試著張了張,可是喉中卻只能發出幾聲粗啞的“啊啊”聲。但是她似乎十分渴望開口說什麼,“啊啊”了許久,卻依舊發不出什麼音節,激動地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奶奶奶奶你不要激動小晴一直在這呢想說什麼晚點再說好嗎你不要激動”顏凝晴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整個眼眶都積滿了淚水,視線變的模糊不堪。
“啊啊~~~”奶奶張著嘴,視線定格在顏凝晴的臉上,手掌顫抖著移到顏凝晴的眼眶。
原本還努力剋制著的淚水在感受到奶奶的指尖後,瞬間大顆大顆的砸落,掉落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一團溼濡的印記。
“奶奶~”顏凝晴很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些,可是還是洩露了一絲顫抖,“奶奶~不要~不要丟下小晴~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
奶奶的手慢慢地劃過顏凝晴的眼眶,又緩緩地移到她的後背。顏凝晴順勢靠在奶奶的懷裡,感知著奶奶最後的溫暖。
奶奶的手緊緊地壓著她的後背,想表達什麼,卻無力表達什麼。她渾身開始再次劇烈地顫抖,整張臉開始扭曲起來。
顏凝晴只覺得胸口的心跳聲越來越虛弱,她顫抖著雙唇,卻再也喊不出聲來。只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無助地喊著,奶奶,不要不要離開小晴不要
這時,耳邊忽然想起熟悉而乾啞的聲音,好像奶奶拼勁了一聲的力氣,“晴~晴,對~不~起~,要~笑……”
按在背上的手忽然沒有了力道,緩緩地從顏凝晴的背上滑落,靠到床沿上。顏凝晴渾身一僵,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奶奶……
奶奶…………
奶奶………………
顏凝晴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心中的呼喊越來越激烈,可是她卻不敢抬起頭,不敢抬頭看。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如果這是個噩夢,求求老天讓我醒過來我快不能呼吸了,求求你讓我醒過來
顏凝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的冷汗細密地冒著,就連肚子都開始隱隱犯痛。寶寶,你也感受到媽**痛苦了嗎?你也在難過是不是?
陌煜軒至始至終站在顏凝晴的身後,不忍打擾她和奶奶最後的溫存。直到看到顏凝晴整個人劇烈顫抖著,卻沒有動靜。有些擔心的他,只能上前輕輕扶住顏凝晴的肩膀,將她扶起來,“小晴,節哀順變”
顏凝晴這才看到奶奶安然去世的睡容,許是了了心願,面容很安詳。可是那雙慈愛的雙眼,卻永遠地閉了起來。
“奶奶,媽媽呢?晴晴想媽媽了。”
“晴晴乖~以後有奶奶在,奶奶保護晴晴。”
“奶奶,奶奶,晴晴怕黑好多狗狗要咬晴晴”
“不怕不怕奶奶把狗狗趕走了你睜開眼看看,你在奶奶的懷裡,很安全”
“奶奶,晴晴長大後一定會好好孝順奶奶。讓奶奶天天吃好吃的,住很大很大的房子。”
“奶奶不要好吃的,也不要大房子,只要能每天看到晴晴的笑臉,奶奶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如果這將是僅存與記憶裡的溫暖,而她只能在回憶裡溫存。心,能如何不疼到窒息?
“奶奶”顏凝晴再也控制不住,大喊一聲,撲到了奶奶身上,淚水一遍遍地刷洗著紅腫的臉頰。
“奶奶,不要丟下小晴沒有你,小晴該怎麼辦啊?奶奶~~~嗚嗚……”顏凝晴哭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