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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講越是肯定,她已經漸漸放鬆下來,頗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讓我猜猜,應該是因為你的什麼決定,讓我遭到了某種損失,所以你現在很內疚,很煩惱,想說卻說不出口。”
「是……」
他的聲音聽起來越發低落,帶著無法言喻的痛苦,片刻後,她長嘆了口氣,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記得,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他嚥了唾沫,感覺嘴裡乾巴巴的,過了許久才勉強自己說出話來:「你的壽命……只剩下大概一年。」
這個答案可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呆了一呆後,慢慢微笑起來:“具體是怎麼回事?”
「黑傘在你身上做了手腳,在你的魂魄離體後,你的壽命就不斷被吸引走了。」他的聲音裡滿是痛苦,充滿了後悔與憤恨,「他把一切都算到了,他知道單靜會出事,也知道你不會放棄,也算到我會用這個方法。他一切都算到了……」
玩偶附□,雙手撐在膝蓋上,垂著頭,滿身都喪氣。對他來說,不能保護易小柔比殺了他更令他痛苦,不僅僅是由於他的良知,更由於他過去的經歷。
他發過誓的,不再讓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因為他受到傷害,可是最終還是事與願違。
他在等著她的判決,沉默維持了許久,最終他感覺身邊的人站了起來,踏著響亮清脆的腳步聲往外走去。他急忙抬起頭來,追了上去:「你不說什麼嗎?」
“你希望我說什麼?”她側過臉的眼神閃閃發亮,在醫院的燈光下發出微弱的反光,卻不失活力,“反正事已至此了,再怎麼說你也沒用。只能說我們棋差一招吧,本以為一切都算到了,最後還是落入了陷井。這種事就不要去計較了,計較到最後倒黴的是我們自己,還不如往前看看。”
他愣愣地聽她說完,心中五味陳雜。如果有眼睛的話,他也許會流淚,如果有聲音,他也許會哭泣。可是他什麼都沒有,他只是一個幾百塊的玩偶裝而已。
易小柔對他來說如同藥,越吃越會上癮。他可以沉醉在這癮中,可是卻不能放任自己,他想要強大起來,想要能保護她。而僅僅這一次還不夠,他也會繼續努力下去。
就像她說的,“還不如往前看看”。
易小柔本覺得黑傘恐怕會過一段時間再出現,也許獨自品味一段時間新鮮的失敗感,把這種感覺銘記在心,並且以千百倍的壓力往她返回來。可是她錯了,在睡了十二個小時,第二天下午再醒來後,一通電話已經打到她的手機上。
號碼直接顯示是“黑傘”,但她卻從未在手機中輸過。對於這種事,現在的她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黑傘的能力確實比她所想像的要通天得多:“什麼時候給我獎勵?”
“會給你的,我說過的話算數。”黑傘的話中難得地帶著一股怒氣,這令易小柔有些小小的開心,“不過你也無需太高興,你不想挽回你的壽命嗎?我想楊海肯定已經告訴你了。”
“不想,你只需要按照我們先前約定的給我東西就行了。”
“真的不想?”
她毫不猶豫地結束通話了電話,悠然地翻開書,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不想那隻巨型粉色玩偶裝在身邊繞來繞去,讓她不得安寧。她本是想讓他今天照常上班的,不想他死皮賴臉還是請了半天假跑了回來,令她不勝其擾,只好從書上抬起頭來道:“幹什麼?”
「你真的不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辦法挽回你的壽命嗎?」
她嘆了口氣:“你肯定不擅長賭博。跟一個你不認識的人賭,無論輸贏一把就閃人是最佳的策略。再下去,你只有輸得當褲子的份,懂不?”
他苦笑起來:「這些歪理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實踐出真知啊,同學。”她微微一笑,答道。
第二天,易小柔剛上班,就收到了張頭和同事關切的問候,以及一個包裹。她搖了搖,包裹裡似乎很空,有沙沙的聲音。拆開層層包裝後,裡面只有一張充值卡。卡面上印著“復活一次”的字樣,發行者是“黑傘辦事處”。
她不禁笑了起來,這樣的事也就是那個黑傘幹得出來,如果這時候她連笑都吝嗇一個,豈不是顯得太小氣了?她可不想處於下風。
舉起卡,向著窗外小聲道:“我收到了。”她可不會說一個謝字。
她不知道,她這副樣子可一點不拉地被黑傘盡收眼底。坐在陳潔家中的禿頂中年人正品味著一杯純正的麝香貓咖啡——陳潔對這種咖啡敬謝不敏,一股怪味——他卻喝得津津有味,一邊喝一邊看著電視裡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