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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眼眶很快紅了,轉頭看了眼鼕鼕輸液插針的小手,手伸過去卻不敢碰,生怕會弄疼孩子,道:“鼕鼕還疼麼?”
鼕鼕嘴巴一抿豆大的眼淚滾落了下來,搖了搖頭道:“爸爸我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高衍親親鼕鼕的臉頰,低聲又問道:“真的不疼了麼?”
鼕鼕咬著嘴巴搖了搖頭,眼神溼漉漉看著高衍,終於張嘴小聲委屈道:“還是有一點點疼。”
鼕鼕疼麼?
不疼的。
真的麼?
其實還有一點點疼。
高衍從來不知道別人家三歲的孩子發燒頭疼難受得要命的時候是怎麼忍過來的,但他的鼕鼕卻比其他同齡的孩子更加早熟一點,尤其是每當自己生病的時候,鼕鼕好像知道自己說疼爸爸就會難過一樣,所以孩子每次都說不疼,忍不住了,會委屈的說;有一點點疼。
但到底有多疼,高衍卻從來沒有親身體會過,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來幫冬冬承受所有的疼痛。
高衍站起來坐到床邊,低頭親了親鼕鼕的額頭,鼕鼕閉上眼睛,喃喃又說了一遍,“爸爸不疼的,真的,呼呼就不疼了。”
高衍眼神一閃,心下頓住,抱著鼕鼕頭,在鼕鼕額頭上呼了呼,哄道:“那爸爸幫冬冬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鼕鼕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也張嘴跟著呼呼吹了兩口氣,抬起空著的另外一隻小手,抓著高衍的領子,“爸爸別難過,鼕鼕也幫爸爸呼呼。”
高衍眼睛通紅,重重在鼕鼕腦袋上吻了一下。
劉毅站在門口看著,心中微麻,血液都凝固住,不知道自己該進該退。劉毅是鮮少會猶豫的人,只有不夠強大的人才會不停選擇不停猶豫,三十七歲的劉毅自認為歷經足夠多的事情,已經足夠了強大了。
但現在面對這樣的場景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鼕鼕對著高衍呼呼了兩口氣,抓著高衍的小手卻突然鬆開,眼睛垂下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似乎感覺到門口有人。
高衍坐起來,也朝門口看了一眼,正看到劉毅站在門口。高衍垂眸頓了下,默然起身讓開。
高衍站起來之後鼕鼕抬著脖子一看,發現是劉毅站在門口,小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張了張嘴,卻突然身體動了動往被子裡鑽了鑽,捂住嘴巴,一臉怯怯地看著劉毅。
劉毅走近兩句,“鼕鼕。”
鼕鼕又往被子裡鑽了鑽,似乎有些抗拒劉毅走近,嘴巴捂在被子裡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劉毅又走近了兩步,鼕鼕卻突然哭了起來,不作聲地抽泣,似乎很難過很難過。
劉毅緊忙坐到床邊哄孩子,劉毅以前哄過豆沙也哄過湯圓,知道小孩子哭的時候應該怎麼哄,但面對哭得如此難過的鼕鼕時,劉毅卻突然茫然失措了,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又該怎麼哄孩子。
高衍從床尾繞到另外一邊,坐到床邊,埋頭在鼕鼕耳邊說了一句什麼,鼕鼕小聲抽了兩口氣,不哭了,隔著淚水黑色的眼珠子溼漉漉地看著高衍,高衍看著孩子給孩子抹掉臉上的眼淚水,起身走了出去。
鼕鼕嘴角向下一彎,終於哇一聲哭了出來,兩條小胳膊朝著劉毅伸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邊哭邊道:“爸爸!爸爸!”
劉毅急忙把孩子掛水的手握住,另外一手摟著孩子的身體,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像高衍那樣去親腦袋的腦袋,把孩子抱在自己懷裡摟著抱著。
鼕鼕吸了吸鼻涕,臉在劉毅胸口蹭著哭著:“爸爸,爸爸。”
劉毅的心軟了化了,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在婚後都甘於平淡的生活了,因為太真實太美好了,衝著這樣的軟化的心以及懷裡軟軟的小包子,讓他放棄什麼都值得。
鼕鼕趴在劉毅懷裡,劉毅能夠感覺到自己心口像是燃了火,暖暖的熱熱的,好像冰封了很多年的心突然就開啟了。
鼕鼕哭夠了不哭了,覺得哭得好難為情啊,拿一隻手捂住了眼睛,好像這樣爸爸就不會看到他哭一樣。
劉毅被鼕鼕的動作逗樂了,拉開冬冬的手,低聲問道:“鼕鼕頭還疼麼?”
鼕鼕抬著眼睛看劉毅,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接著認真道:“爸爸也給呼呼,這樣就不疼啦。”
劉毅學著高衍的樣子,在鼕鼕腦袋上呼了呼,鼕鼕也撅嘴在劉毅脖子上呼了呼,近乎自言自語的樣子道:“鼕鼕也給爸爸呼呼。”
高衍和劉毅之間,現在只剩一層砂紙,捅不捅破不過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