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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俯視著地上昏睡過去的少女,她的手捏著玉雪色的珠子,手腕處隱隱有青筋暴出。
少年又仰頭從傘外看了看天,目光淡然,黑髮束起,髮尾流瀉,垂至身下,似被墨水浸染。
卞淇七零五年冬,商央右相顏徊,逝。
五六章
冬日的陽光沒有夏日那般稠暖,清清淡淡的如同透過一層水膜後才投灑下來,濾去了所有的雜質。
顏生撐著床坐起來,一層天青色的紗簾繾綣在黃褐色的竹幹上,洋洋灑灑地垂落,交織的紋路透過陽光撒下一塊塊陰影。
顏生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裡,顏徊死了。
這多可笑。
顏生從床上爬起來,只覺得渾身無力,右肩一經拉扯,疼痛無比。她一個激零,有些遲緩地撫上右肩,厚厚的紗布纏繞著繫好,她這才注意到滿屋飄飛的藥味,濃郁苦澀。
顧不得自己滿身的疼痛,顏生下了床,雙腳卻在落地的一瞬間軟了下去,她癱坐在地上,想起自己的右腿似是折了,她現在,就如同一個廢人一般。
顏徊…… ……真的…… ……
想到這裡,顏生用嘶啞地嗓音叫道:“有沒有人?”
“姑娘,你怎麼坐到地上來了?”橙衣女子從門外進來。
“六憂?”顏生歪著腦袋問道,她喚她“姑娘”,她定是還不知道她是尋卿公主。
“奴婢是六憂,姑娘的右腿折了,王爺已經幫姑娘接上了,還有姑娘的右臂,整個琵琶骨都被穿了,若不是王爺,姑娘這條臂怕是要廢了,姑娘若是要什麼,就同奴婢說一聲,不要自己來,不然王爺好不容易替姑娘治的不都要白費了…… ……”六憂一邊嘮叨著,一邊將顏生扶到床上坐著然後給她換上了一件衣服。
顏生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現在使不上一點力氣,如同被抽了筋一般,整條右臂都沒有什麼知覺,她抬頭,打斷了六憂的話:“帶我去你家王爺那裡。”
“好的,但是姑娘可不要亂說,王爺何時成了奴婢家的了?還有,姑娘記得要放鬆身子,奴婢這就抱姑娘上輪椅,姑娘也莫傷心,這些傷馬上就會好的,不用永遠都坐在輪椅上…… ……”嘴上不停,六憂手上也在動作,別看她瘦瘦弱弱一個女子,力氣卻是大得驚人,她抱著顏生放在木製的輪椅上,說話間卻喘也不喘,然後又笑著推著輪椅出了屋子。
今日,雨停了,屋外雖有些冷,陽光卻依舊明媚。
哦,這個地方,她記得她來過。
那時,是夏末,接連天地的雁來紅妖嬈綻放,紅似血,勢如火。此時,卻只餘滿地枯萎,那濃郁的紅化作了深暗的棕褐色,像極了他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眼瞳,透過那雙眼,從來就沒有人能想到他所想。
一路上,六憂就在不停地說話,無非一些她家王爺如何如何,也不管顏生究竟聽了沒有,說得高興了,還比劃比劃。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六憂終於帶著顏生到了到了一棵十分粗壯的梧桐樹下,六憂推著顏生繞過梧桐樹,就看見樹下石桌邊坐著兩個人,旁邊樹幹上靠了一人。
坐在石桌上紅衣的那人是万俟玦姬,紫衣的那人是柔荀,樹幹上靠著的那個黑衣人自然是四離。
“王爺,姑娘說要見您。”六憂將顏生推到万俟玦姬面前,又突然想起什麼來,“王爺,我去拿姑娘的藥,我差點就忘了。”說著,她轉身退下。
顏生已經等不及了,她一把抓住万俟玦姬的衣袖:“我哥哥他怎麼樣了?”
那聲音十分的粗啞,如同是被火燻過一般,每一個音都帶著沙礫摩擦的支離破碎,好像她下一刻就發不出聲來了。
四離和柔荀下意識皺了皺眉,只有万俟玦姬一個人面無表情。
“你說啊…… ……”顏生用那隻好的左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袖。
万俟玦姬還是不做聲,他淡淡地看著顏生,一雙黑眸無波無瀾,深黑無底。
“你快點說呀…… ……”顏生的目光中帶了一絲哀求與求證。
“公主,節哀。”柔荀忍不住說了一句,想要去拍拍顏生的肩,她卻突然看著她吼了一句,“你騙人,明明有雪域在,明明…… ……”
她的聲音小了下去,目光慢慢轉向万俟玦姬,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救活了他對不對?”
“對不起。”万俟玦姬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陶罐遞到顏生面前。
四離和柔荀皆是面有異色,王爺何時…… ……對人說過“對不起”這三個字。然而,顏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