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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助手就跑來三趟,說部裡有緊急任務,催她快回……一邊是孩子,一邊是工作,她兩頭為難,可轉念一想,有丈夫和婆婆守著呢,她放心,多她一個也如此,她得走。她站起來,整理著衣服,丈夫冷眼瞧過來,就是那一眼,讓她心裡猛地一激靈,丈夫對她不滿意了,是吧?
你要走?丈夫問,嘴上起了燎泡。她訕訕的,說部裡有急事。婆婆插了話,說德明這半年,已經被通報批評三次了,記大過一次,擅離職守,就為了遠遠回來看孩子一眼……她呆了,她不知道,丈夫也從來沒提起過。可助手就在門外候著,她兩條腿,不知該邁向哪裡,她心裡不好受,回頭再看看女兒迅速凹陷下去的小臉蛋兒,她狠狠心,走了步。
她總是這樣,她太忙了,只恨自己分身無術,一個腦袋都不夠用了似的。可三災八難還是降臨了這個家庭,又有一次,安安又病倒了,婆婆也做了一次大手術,一左一右的兩間病房,住了老少兩個。她看到陳德明時,他沒穿軍服,普通的衣飾看上去有些邋遢,臉沒洗,鬍子也沒刮,走路東倒西歪的,整個人疲憊極了。保姆送來了煲湯,她才知道家裡又多了個保姆,姓張,很伶俐勤快的樣子。看到丈夫一口一口喂婆婆喝湯,隔壁的小安安也亮起了嗓門,怎一個忙亂了得。她站在病房裡,不知所措,手腳沒處放似的。只聽陳德明冷冷地說,你還不去看看安安,該是餓了。她跑過去,保姆正衝奶粉,衝好了,她急忙搶過去,遞到安安小嘴裡。安安不但沒喝,反而張開小嘴嗷嗷叫喚,流了一脖子牛奶,她手忙腳亂……保姆解釋說,安安上火了,口裡生了瘡,許是燙到了,要是平常,這個溫度是最好的,可輕易又不敢喝涼了,否則要鬧肚子了……她從不知道,要帶孩子,要撫養一個孩子,是這麼的難。
晚上靜下來時,丈夫跟她商量,要不,你申請調內職吧,等安安長大一些,你再跑外勤。她不同意,憑什麼他這樣安排自己呀,就反駁他,你為什麼不從西北調回北京軍區,這樣離家也近便。他沒言語,待了一會兒,從走廊進了母親病房,歇下了,她在外面聽到那張臨時用的鋼絲床,吱扭響了一聲,然後沒有了動靜。她只好進另一間病房陪女兒。半夜裡,女兒睡得極不踏實,醒來就哭,不知是難受,還是尿了,餓了的……她根本就沒單獨帶過孩子,一樣一樣地試探,小安安哪裡等得了,翹著小腳哭個不停,她也跟著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奶粉怎麼兌?她傻了眼。後來,還是陳德明進來,安撫著女兒,衝了奶粉讓女兒睡下了。
她氣餒著,她真是無用,連多請個保姆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一轉身,丈夫抱住了她,苦笑,以後怎麼辦啊?熬著,她說。熬你還是熬我?他問。她愣住了,半晌才咬著牙說,熬你,熬我沒用的,我幹不來!其實她想說的是,熬時間。
終於,艱苦的一年過去了,安安一週歲了,小身板也壯實了,可丈夫回京看女兒的次數卻少了,她只當他是忙碌,無暇分身,而且論起對這個家的貢獻,和對老人和孩子的照顧,他功勞最大,這點兒,她不和他搶功,她有自知之明。
84年春節,她陪著老人和孩子過完了年,正準備著投身工作中去時,他忽然一聲不響回了北京,她問他不是計劃不回來的嗎?他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只待兩天就走……他越發黑瘦了,被塞外狠戾的風吹的,連眼睛都是紅通通的,她心疼。晚上,躺在一個被窩裡,他抱著她,纏著她,一次又一次的,不知疲倦,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她由了他,這一年裡,她覺得象是經歷了十年,太不容易了,他和她,儼然是老夫老妻了。
後半夜醒來,她看到他站在窗邊吸菸,背影落寞,她吃了一驚,他不大抽菸的……她看了他好久,他竟然沒有發覺。她下了床,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這是她的男人,從小就仰慕的男人,即使她在外面再有本事再有能耐,回家來,她就只是他的妻子,她只是個女人。
有心事?她問。他悶悶的,沒有。真沒有?她追問。真的沒有!那一刻,她覺得他是猶豫的,似乎有口難言。她就沒有再問,若他想說,他自然會說的。匆匆兩日,匆匆分別,和以前一樣……一個多月後,出差在異國的土地上,她開始害口,她第一個念頭就是,遭了,她又懷孕了,她懊惱,無論如何,這個孩子不能再要了,那種被折磨和拖累的煉獄般的日子,她怕了,不想再過。隔了幾天,恰好陳德明打來平安電話,說家裡都很好,她順便提了一嘴,說她懷孕了,準備把孩子拿掉,然後沒有給他申訴的機會,就結束通話電話,她有她的原則,在這一點上,她不猶豫,也不手軟,她知道他不肯的,他寧可自己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