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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還懷著孩子呢。她一時也慌了神。
陳德明忐忑地踱步到了另一邊,再早些時,他正和市城建局的領導班子談話,然後秘書拿著手機進來,說安安找他——女兒能主動給他打電話,在秘書看來是一件大事,他也覺得是件大事,匆匆安排好了同僚後,他到隔壁的偏廳接了電話,卻一直聽不到安安說話,他判斷著,應該是在公共場合,周圍有輕微的雜音……好久之後,突然傳來震耳欲聾一聲巨響,接著是刺耳的噪音,然後斷線了,他心裡頓時緊張起來,再撥回去,關機了。他身上立即冒了冷汗,一直撥安安的手機,一直關機……最後終於開機了,是一個哭泣的陌生女子的聲音,安安姐流血了……那一刻,他幾欲崩潰,他就知道情況不好了。
安安呀,你千萬別出事,爸爸命令你,不要再出事了!
陳德明皺著眉頭,朝遠處走廊看了一眼,董鶴芬怎麼還不來,還有什麼,此刻比女兒更加重要的?她這人,總是這樣,親情永遠敵不過她的工作。
他心中略有不滿,又憂慮重重,他看了看瑟縮在牆角、蔫頭耷拉腦的一男一女,心裡越發亂糟糟的,一個又一個不祥的念頭冒上來,他統統壓下去。
忽然,遠處有鞋子擊地的聲音,在這沉悶的空間裡格外響亮,然後董鶴芬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頭,步履匆匆的,急火火的。陳德明不用瞧,就知道是前妻,永遠都是這樣,永遠在趕時間。可,真的能趕在時間前面嗎?一晃間,他們都五十多歲了,華髮漸生。
正想著,董鶴芬一陣旋風似的,捲到他面前:“安安呢?安安到底怎麼樣了?”完全董鶴芬式的問話。
陳德明心中氣惱,卻又不能發洩,他的焦慮和擔憂絲毫不亞於她好不好?
魯正梅見勢,趕緊把董鶴芬拉到一旁:“鶴芬,你冷靜一些吧,安安正在裡面搶救呢。”
董鶴芬盯著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紅燈,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她秀麗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你叫我怎麼冷靜,是安安出了事,是我的安安……”她嘴唇哆嗦著,這幾天,她一直想去瞧瞧女兒的,不是抽不出時間,而是愧疚得不敢去見安安,她有愧呀……那次在協和與陳德明激烈地吵了幾句後,記憶像是潮水,一下子湧了上來,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在睡夢裡,她常常會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些被她刻意選擇遺忘的時光,那些被她深深掩埋起來的記憶,無可遮攔的一次又一次跳出來,令她心驚肉跳,寢食難安。
她還沒緩過神來,安安竟出了事,都說女兒隨母親的命,她的婚姻是不幸的,她斷不想讓安安也走自己的老路,尤其是安安懷孕了,有孩子了,那眼下,動輒不能有半分差池的……她痛苦得握緊了魯正梅的手,不要,她的安安千萬不要!
“鶴芬呀……”魯正梅紅著眼圈,也不知如何安慰了,依現在的狀況,她總覺的不好,安安的情況很不好。
董鶴芬穩了穩心神,小聲問:“立維呢?”
“說是去上海出差了,昨晚剛走的,你說怎麼這麼不湊巧……我剛剛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讓他火速趕回來。”
“哦。”董鶴芬有些呆傻,不由看了看陳德明,立維,會和他是一類人嗎?
霎時,她神經質的抓住襟口的衣服,打著戰,一個意念猛的冒上來:如果……如果當年她不那麼固執,如果她顧家一些,如果她肯妥協讓步,是不是後來的一切,就都可以避免?
頓時,她額上冒了虛汗,冷汗。這意念,似是帶了毒的針一樣沒頭沒腦朝她刺過來,令她疼痛,令她心臟緊緊團起來,無法呼吸。
魯正梅感覺到她一瞬間的變化,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安安,是怎麼出的事?”
“這個……”魯正梅頓了頓,她只顧著擔心那一大一小了,完全忘了這茬兒,“我也是剛趕過來沒一會兒,還沒來得及問呢。”
董鶴芬喃喃的:“安安再粗心,再不懂事,也不至於……”弄到醫院來,只是她說不出來了。
魯正梅“嗯”了一聲,看了看周遭的環境,此處僻靜,她朝遠處招了招手。阿萊正倚牆而立,看到鍾夫人的手勢,他馬上明白了,身體站直了,朝這邊走了兩步,又回了一下頭,見那個女孩子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那裡,癱成一團,他回來,一把架起了她。
董鶴芬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著眼前兩個年輕人,男的,是立維手下的員工,女的,她不認識。她面沉似水,一言不發,她定饒不了罪魁禍首!
魯正梅的態度,溫和中帶了嚴厲:“阿萊,你說說這是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