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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層水,滴滴嗒嗒往下淌,倏地鑽進脖領裡,不見了。
樣子不是不狼狽,可那張臉,此時帶著無比倔強執拗的表情。
夫人惴惴地猜測著,這是…魁…
鍾立維垂在身側的兩手忽然一抬,然後握緊母親細細的手臂,烏沉沉的眸子裡瞬間亮彩起來,急迫起來。
“媽……”
“哎?”夫人心裡一沉。
“我要結婚!”
“和誰?”
“您知道的……”語氣裡竟有些惱意瀑。
“你確定沒有意氣用事,真的想好了?”
“是,我非她不娶!”
夫人面容一整,看著人高馬大的兒子,那張臉,和那張臉上決絕的認真和堅定,哪裡找出從前的半點兒影子。兒子打小就調皮搗蛋,任性妄為,長大了性子也沒變,甚至有些荒誕不羈,在長輩面前也是嘻嘻哈哈,插科打諢,沒一副正而八經樣兒。
兒子是自己親生的,她瞭解兒子,總覺得有那麼一天,兒子會變的……果然,兒子出乎意外考上了清華,令多少人大跌眼鏡,然後出國留洋,辦公司炒股票,沒花過家裡一分錢,也沒動用大家族裡任何關係,雖然兒子身上有那麼一些小瑕疵,可人無完人嘛!作為他的母親,鍾夫人欣慰至極,連他父親那裡,她也看得出,鍾澤棟也是滿意的。
立維這些年這麼認真做事,她不是不明白,他如此努力工作的動力,很大一部分,不是來自丈夫的施壓,而是為了一個人。她明白,丈夫明白,周圍很多人,都八面玲瓏,不是傻子。
擁有這樣一個兒子,她驕傲自豪,尤其眼前站著的,固執得有些傻氣的渾小子,竟然有如此認真的時刻,頭一回認真而執拗地說:我要結婚。她動容,且感動。能一心一意,一輩子對一個人好,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就象她自己,儘管和鍾澤棟是父母之命,可她認準了這個男人,不管上山下鄉分隔的阻礙,還是因工作兩地分居的痛苦,她守著自己的心,一心一意跟定了他,她對他好,他更是對她好。
那就叫守望,那就叫幸福。她當然希望,立維的生活,也是幸福的。
心裡這麼想著,可面兒上,她不能露出來,她得壓著,立維的性子,還需要磨一磨。
她從立維的掌控中抽回手臂,把小毛巾舉到他面前,冷靜地說:“把自個兒收拾利落,馬上回去!”
鍾立維一時猜不透母親的心,母親的神色,捂得嚴嚴實實,彷彿扣到玻璃罩裡的瓷器,沒有一絲裂縫兒,他抓不住一點兒訊息。
他更加焦急了,恨不能母親一下子點頭,允了他。他固執地抿了抿唇,又重複道:“我要結婚,我要娶小安子!”
而夫人的神色更冷峻,有些不近人情:“我命令你,馬上回去坐好,什麼事都別想!”
母子倆面對面站著,有些僵滯。雖沒有說話,可之間似有一股張力,來回拉鋸。
耳邊,隱隱的,是掌聲和歡騰聲。
夫人心裡一嘆,這死性孩子!她把小毛巾塞進他手裡,轉身出了盥洗室。
回到座位,剛坐好,臺上叮叮淙淙的鋼琴曲開始奏響。
旁邊緊挨著的陸麗萍湊近了些,低低問道:“嫂子,我剛還找你呢,去哪兒了?”
夫人扭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無奈道:“小維那渾小子,哪回不惹出點狀況……得,不說了,這琴聲如天籟,別攪了咱的興!”她端端正正坐好,全神貫注注視著臺上。
陸麗萍頓時不安起來,不知道女兒有沒有,把東西交到小維手上……而小維看到東西后,又是什麼態度呢?
她悄悄朝後面看過去,入口那裡,出現了一條高大欣長的身影……她後半場如坐針氈。
十點鐘的時候,音樂會結束。
vip停車場裡,陳德明夫婦一家一家送走蒞臨的客人。
鍾立維站在一旁,看著一輛輛紅旗和奧迪駛離身邊,他不禁有些著急,不停地看腕上的表。
終於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父母親和陳氏夫婦。
陸麗萍和鍾夫人還在寒暄著,似乎有說不完的體己話兒。
陸麗萍說:“今兒太倉促了,本想兩家在一起吃個晚飯的……”
夫人立馬截了話茬兒:“吃飯不是重點,重要的是,然然的首次演奏太成功了,可喜可賀。”
“是啊,是啊!”陸麗萍笑語嫣然:“那咱們改天再找時間……我看這會子還不算太晚,不如一起宵夜如何?”
夫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