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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還是從兩三寸闊的縫隙裡望進去:一個男子半坐在床頭,高大的身形隱匿於藍白相間的直條紋病號服裡,他也是低垂著頭,烏黑的短髮,一束柔和的光正好傾瀉於眉宇間,他俊美的臉於是半隱在暗處,恍惚中有幾分蕭條和冷清的感覺,彷彿在深思著什麼。
鍾立維覺得心臟那處也跟著一陣寒涼,他彷彿看到衰草悽悽的大草原上,秋風蕭瑟地吹著,一個男人孤寂地在一望無垠的草甸上躑躅前行……只是一時之間,他分辨不出那個男子,究竟是他自己,還是病床上這位。
男子忽然動了動,鍾立維一驚,難道被人發覺了?
下一刻,只見男子費力地一欠身,從旁邊的床頭櫃上取過一個保溫筒,重新坐正,然後雙手將保溫筒抱在懷裡……鍾立維立刻僵直了身子,不敢呼吸似的……淺粉色的筒身上,畫著幾隻戲水的小鴨子,淡黃的絨毛,在光下猶如一團柔軟的毛線球。男子伸出手,用指尖觸控那一團團的柔軟,一點兒一點兒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的……彷彿指尖能感知那柔軟和溫暖似的,男子微笑了一下,那笑一點點兒漾在唇角,然後慢慢的,又一點點兒消逝了,最後恢復成原來的蕭瑟。
鍾立維的神經,象被無形的手撥弄著,越來越煩,他剛要收回目光,男子忽然一仰頭,他分明看到兩行淚從男子清亮的眸子裡淌出來,緩緩的,順著清美的腮,滴進嘴裡……
鍾立維彷彿被雷劈到了,他疾步越過了房門,這是第幾次,這是第幾次看到的瀑!
那股子煩躁從心裡最底層湧上來,帶動著血液,一齊衝向腦部。
好哇,好一副繾綣情深啊!
垂在身側平伸的掌,瞬間握成了拳。
這兩天,她做了什麼?
一個門裡,一個門外,郎有情妾有意的,彷彿這世上,再找不出比他們更相愛的人了吧!
他是不是該成全他們。
棒打鴛鴦,要被天下人唾棄的。
那麼這兩天,他自己呢?
象個傻瓜一樣,不是對著電腦裡那隻股票發呆,就是面對全公司的人甩臉子。
他怎麼了,前世欠她了?
他劍眉一凜,反正她不喜歡他,他就是要拆散他們,光明正大的,她能怎麼著吧。
這個惡人,他當定了。
在距她兩步遠的位置,他停下。
陳安不知坐了多久了,稍稍正了正身子,抬手在腰間捏了捏,然後一片陰影壓過來,她的手頓在了那裡……
她抬頭,低呼:“鍾立維!”
可是聽在鍾立維耳朵裡,卻象一根刺一樣直刺到心肺最深處去。
她明顯又瘦了,臉上青青白白的,眼底有濃重的黑眼圈,那雙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此時象兩顆紅葡萄似的,他覺得意外又震憾。
他拿眼角斜了斜身後,嘴角一牽問道:“打算守到何時?”
陳安詫異地看著他,他的出現,讓她意外,而他莫名其妙的問話,也讓她驚詫。但她無法忽視他的情緒,他周身凜著一股子冰寒,尤其他眉間凝著一團火焰,在來回盤旋流躥。
她倒抽了一口氣,這樣子的他,是不多見的,她已感覺到他的怒意。
她想站起來,可腿有些麻,她站立不穩朝旁邊栽了栽身子,他及時扶住了她,他的一隻大掌,用力掐住了她手臂。
陳安覺得很疼,那掌心的溫度,熱得象烙鐵,令她心慌。
“陳安!”他咬牙瞪著她,他已經快自燃了,她還一副無辜的樣子。
“什麼?”她眨眨眼。
他覺得她在挑釁,心裡那股火頓時不可抑制地爆發出來。
“他是你男人嗎,值得你一天24小時?他父母怎麼不來,是爹死娘嫁人了,還是連他兄弟姐妹也死絕了?怎麼說,都輪不著你來管,你是他什麼人 ?'…99down'陳安,搞搞清楚,你過界兒了!”
陳安瞪大了眼,頭皮陣陣發麻,彷彿不認識似的,這說的什麼混賬話。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陰狠惡毒!
“你什麼意思,我不該管他?那麼你呢,你又是我什麼人,憑什麼來管我?”她聲音都有點變調兒了。
“我是你什麼人 ?'…99down'”他眼裡射出兇狠的戾氣,重複著她的話。
陳安暗叫不好,想掙開他的鉗制,他卻更快一步攥緊她倆腕子:“走,跟我回家!”
陳安掙扎:“你放開,鍾立維,你無理取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