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顧不得了,什麼都顧不上了,“媽媽——媽媽——”她跛著腳追過去。
媽媽轉過身,冷靜地看了她好久,那樣漂亮的一對眼睛,沒有一絲溫度。
“安安,媽媽馬上要出差了,一走又是很久,你在家要乖乖聽***話……媽媽會來看你的!”
她睜著一對亮晶晶的眸子,她懂,她都懂。
以前媽媽每次出差,都會離開好久好久才能回來,她也習以為常。
然而這次,她隱隱感覺到,媽媽這是不要她了!
她還是個孩子,清亮的眸子裡一定有委屈,有不捨,然而媽媽卻不想再看到似的,轉身就走,只留給她一個絕決的背影。鑊
過了幾秒,她才醒悟到,媽媽真的不要她了!
她眼睛裡一下迸出了淚,大顆大顆的,她追過去,哭著嚷著,媽媽,別走,媽媽別走!
媽媽腳步未停,毅然走掉了。
她哭得嘶心裂肺,眼前忽然聚攏了很多人,攔著她,紛亂地叫著她的名字。
她掙不脫,身子騰空,還在手刨腳蹬,小腿拼命踢打著……朦朧的淚光中,她看到媽媽上了舅舅的車,車子開走了,一點兒一點兒淡出視線。
手臂還被人架著,她象急瘋了的小狗,吭哧一口下去,狠狠咬住那人的手背。
她聽到“哎喲”一聲痛呼……
“停車!”
老高嚇了一跳,好在心理素質強,穩穩地將車停在緊急停車帶,這好眉好眼的,老闆緊急叫停,啥意思嘛?
“鍾先生,您……”他忍不住回首,鍾先生低著頭,左手蓋在右手手背上,蜷著身子,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您不舒服嗎?”到這會兒,老高才心有餘悸,難道鍾先生有隱疾嗎,這刻發作了?
不能夠啊,沒聽說過,鍾先生壯實得很。
過了幾秒,鍾立維身子向後一仰,頭枕在靠椅的枕墊上,放鬆了不少,閉著眼睛,神色如常。
老高這才放了心,不過,剛出北京城,駛上八達嶺高速,離密雲遠著呢。
鍾先生不說話,他也只好靜坐在那裡,等待吩咐。
儀表盤發出嗒嗒低微的脆響,象秒針一樣敲在人的心頭。
靜,太靜了。
後座上的男人似乎睡著了,車簾低垂,阻攔了外面陽光的闖入,車內有些暗沉,那個男人的身影越發顯得落寞和冷清。
錶盤發出幽幽的藍光,老高的眼睛發澀,他悄悄關了所有工作的儀表。
“舅舅——”
“嗯?”董鶴年貌似在閉目養神,可那耳朵靈著呢。一路行來,身邊的外甥女怎麼想的,什麼神情,就象長在他心裡似的。
他睜開了眼,看了看她,微笑:“想打退堂鼓?”
陳安細白的牙齒密密地咬合在一起,那牙雕一般潔白的肌膚,在幽暗的車內泛著清冷的光輝。
她沒有說話,抗拒牴觸的心理毫不隱瞞寫滿了一臉。
董鶴年嘆了口氣,安安是個聰明、愛憎分明的孩子,他沒必要再哄騙她。
“如果不想去,就不去吧!”他不是不心疼外甥女。
這娘倆兒,擰巴到這一步,他也無能為力。
“不過早晚還是要見面的,橫豎是扯斷骨頭連著筋的母女!”他又補了一句。
陳安終於沒再說什麼,紅旗轎車駛進南池子大街。
有多麼不願見母親,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年,她那麼小,那麼哭著鬧著叫著媽媽,挽留著媽媽,那個女人還是狠心地走掉了,多少年了沒露面,雖然有時候從國外託人捎禮物給她,可是以她越來越懂事的年紀,那些東西,連帶母親那個人,統統沒了意義。
直到她成年,她才琢磨出味來,就在那天,爸爸和媽媽離婚了。
那時,她才八歲。
道路兩邊是長長的紅牆,陳安皺起了眉,心口隔應得厲害,她不喜歡這裡,一點兒也不喜歡。
前面路口右轉,拐過一條巷子,再拐一個彎,就是……爸爸的家!
然而車子行了一段,沒有拐,穿過路口直行,她提著的那口氣略略放下了。
她看了舅舅一眼,帶著感激的目光,而舅舅的眼神似乎也很複雜。
終於到家了,舅舅的家。
她躊躇地下了車,腳步又遲頓起來。
門裡面,有個女人在等她,一個十多年沒有往來的陌生女人。
“安安,來呀!”舅舅溫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