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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一個痴心男子的愛情。很多年後,當我從一箇舊信封裡取出這張發黃的紙條,仍舊和那個住在女生樓二層的物理系大一女生一樣,心動不已。
我們不能對往事進行事後的評述,儘管我們已經心平氣和,塵埃落定。我們還知道等待從來不是為了再次得到。等待和無望的愛情一樣,是徒勞的。
大俠這一個外號,用在一個身量矮小的南方女孩身上是有點不相稱的。一般來說,她們會被情人喚作婷婷、璐璐或者小佳。然而覃似乎很喜歡這一稱呼,他在信中不厭其煩地反覆使用,而且他只在信中這麼用。他從來不叫我的名字,我也是。我們的名字只是在供別人識別我們時用。
我們有意無意地避免了名字。可能是因為害怕,害怕錯誤;也可能是因為捨不得。名字是生硬、陌生的,充滿了強迫的意味。覃有一次在女生樓前等我,而我沒有看見他,只是和一名女生並肩匆匆而過。於是他叫我的名字,叫了好幾遍。他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時是陌生的,彷彿不是叫我,而是在叫一個陌生人,彷彿是一個陌生人在叫另一個陌生人。他在暮色中匆匆向我走來,一反平日的從容和鎮定。我看到他臉上的驚疑和悲傷,看到他身後從葉子的縫隙中洩露的淡淡的陽光。從那時候起,我開始逐漸明白,儘管這個和我一樣充滿驚疑、憂鬱和悲傷的少年是我在這個陌生的北方城市的惟一潤溼的相關,但他最後仍然是要遠離我的生命的。
從十六歲的夏天起,我開始和遙遠的北方大學建築系新生覃通訊,並小心地瞞過了盡心盡職的老師與家長。直到我們在同一所大學唸書,這個習慣也仍然保持著,儘管我們的宿舍樓相去不遠。我們仍然會把信小心封好,投到路口的同一個郵筒裡——就在那個十字路口,你每天經過時可以看到。晚上去寄信時,路燈把影子拉得細細長長的,把我們年少時的悲喜拉得細細長長的。
一切都是鄭重其事的,就像過家家一樣。那一段日子,就像魚在透明的水中吐出一個又一個的泡泡,緩慢地、無聲地上升,在水面一個一個地破裂,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覃走後,再沒有人喚我作大俠。
每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都會經過這種特定的時刻,那一次是輪到我了。突如其來的離別損壞了我年輕時可貴的邏輯思維,以及對事物判斷真偽的能力。在很長的時間裡,我一直反覆聽到一種四月裡裂帛的聲音。我開始遺忘,遺忘所有我曾經認識的人。我沒能拿到學位證書就離開了這個北方城市。我來回穿梭於祖國大地上的城市,虛度年華,不名一文。我最終學會了忍耐和等待,學會了做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叫大俠,她有自己的名字,她和名字一起在這個並不樂觀的世上安身立命。當人們叫這個名字時,她會回頭,會微笑,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