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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無可替代的,沒有了你,做事情不過麻煩一些罷了。不過,我不會為難你。你是寧家的最後一點兒血脈,算是為了玉蝶,這次我不跟你計較,希望你能好自為之。”說完我撤回了金劍,慢慢的走向門口。
正午的陽光照得園子裡每一處都泛著有些刺眼的光,連偶爾吹過的風也帶著熱氣。我搖著手裡的扇子,在踏出門口時微微側頭對還留在屋裡的赤霄說道:“你回去跟傅有雅說,這次算本宮欠他一份人情,日後有機會定會相還。至於陸太后那邊就不用他太過費心了,他是一國的丞相,應該忙些關乎社稷大事。”
下午用過點心,我本想小憩了一會兒,誰知一覺醒來已經夕陽西墜了。沒有了白日裡的燥熱,人也覺得清爽了很多,我簡單的用涼帕擦了擦臉,這時抱琴端了一杯冰鎮梅汁遞給我。
“玉蝶回來了嗎?”我喝了一口梅汁問道。
“還沒呢。”抱琴回道。
我放下杯子,“還在西宮殿?”
抱琴搖頭,“沒有,聽寒素說玉公子剛過午時就離開了。”
不在西宮殿,那會去哪呢?我想了一會兒,起身理了理衣裳,說道:“你讓小廚房準備晚膳吧,我出去一趟。”
我出了宸泱宮的後門,憑著印象一路向西走,不多時便來到了冷園門前。園門半開著,蔓生的野草和不知名的花鬱鬱蔥蔥映著夕陽的餘輝,不時傳來的蟲鳴更顯得院落幽森靜謐。
我提著衣裙,踏上野草的掩蓋的臺階進了冷園。沿著的小路走進裡層院子,在那處閣樓前,只見玉蝶倚在塌了一角的涼亭欄杆旁,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東西。
他轉頭看向我,淡淡的笑了一下,看著那笑容總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蒼涼。
“你沒回宸泱宮,也不在西宮殿,於是我猜你可能來了這裡。”握住玉蝶伸向我的手,靠坐在他身旁的欄杆上。
“我有些事情需要想明白,這裡安靜。”說著玉蝶把手裡的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禁軍令牌已經拿回來了。”精美雕刻的玉製令牌,和之前我手裡的那枚一模一樣。
“明天我給慶幕樺送去,有了這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調動禁軍了。”我接過令牌放進衣袖裡,又道:“陸氏一族已經獲罪,陸盈語可以任你處置,不必有所顧慮。”
玉蝶低下頭看著我,溫聲道:“謝謝你。”
我搖搖頭,“有什麼謝的?我所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現在我的,還有太多的放不下,是我的責任,卻也是我的私心。而你一直不離我左右,其實說謝謝應該是我。”
玉蝶轉身蹲了下來,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前道:“當年的那場大火夢魘般在我心裡成結,為了能替孃親雪恨,我曾經不顧一切,連生死也不在乎。如今終於心願得償,卻發現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無法彌補,無法重現。就像宸泱宮,即使重新修繕完好如初,也不再有當初的熟悉感,現在那只是一座華麗的宮殿而已。你知道嗎?宸泱宮大火之後,父皇大病了一場,病癒後身體也大不如前。宸泱宮自孃親以後便再沒有一個妃子住進去過,父皇時常一個人坐在修繕一新的宸泱宮裡批閱奏摺、喝茶賞花,就彷彿孃親還在的樣子。不可否認,父皇是寵愛孃親的,而且是用了真心的,可是為什麼非要等到陰陽兩隔時才懂得珍惜呢?這樣的真心可憐又可悲。”
我抬起手輕輕的撫上玉蝶的眉頭,“一個帝王坐慣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於是就忘記了真心是要用付出信任與理解的。坐上了帝位便可以執掌江山,卻也成了孤家寡人,他不能完全的信任任何人,以至於真心也就成了虛無縹緲的東西。”
“父皇不信孃親,以為那個宮婢是受了孃親的指使才接近他。也因為猜疑,所以聽信了陸盈語的挑撥,認定孃親為那個宮婢請命是別有用心。父皇忘記了自己的誓言和許諾,可嘆孃親夜夜神傷、心力憔悴,卻還在等著、盼著那個曾經為他寫詩畫眉的人能明白她的心。可直到最後,心願還是落空了,她等的人沒有轉身。”玉蝶的話語中透著感傷和悲涼,我想當年的宸妃應該是個溫婉嫻靜的人,像一株水仙花般纖塵不染,至清至純。奈何後宮深院從來都沒有一灣清水,也沒有真正愛花的人。
這時日頭已經完全落了下去,暮色四合,還有微微的風吹過。我起身把玉蝶來了起來,“我讓抱琴準備了晚膳,我們回去吧。”
玉蝶點了點頭,臉上漾起溫柔的笑容,他輕輕的牽著我的手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身後,忽然覺得就這樣被他牽著前行,無論去哪裡,都不用擔憂,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