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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鳴衍微微一嘆:“蘇公確實是死於我的手,可是蘇公臨死之前,跟我講了一個故事,是說他與一個下民女子相戀的故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牧易寒聽了素鳴衍這話,手禁不住微微顫抖,厲聲問道:“此事你從何處聽來?”
素鳴衍不理會他的質詢,自顧自的說道:“蘇公年輕時喜歡上家中的一名女奴,兩人偷偷相戀,然而這名女奴連做蘇公侍妾的資格也沒有,若是女奴不懷孕,倒也無人去理會他們的事,主子寵幸女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女奴卻偏偏懷孕了,想必你也知道蘇家如何處置懷上主子骨肉的女奴,幽閉而死,以免被低賤的下民汙染蘇家高貴的血統。蘇公十分憐愛那名女奴,得知女奴懷孕,不想她因此被處死。便讓她離開蘇家,嫁給一名獵戶,後來又將那女奴生下的兒子收為義子,悉心教導武技、兵法,待他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親……”
“你怎麼可能知道?”牧易寒右手用丹力凝出的短矛漸漸消散,只剩下淡淡的一層影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素鳴衍。
“不是跟你說是蘇公臨死告訴我的?”素鳴衍鎮定自若的注視著牧易寒。
“怎麼可能?父親明明死在你的手裡!”
“蘇公臨死前,我跟蘇公分享了我的秘密,所以蘇公也將他隱藏在內心二十多年的秘密與我分享,”素鳴衍俯身去拾地上的那方白綢,絲毫不顧被矛盾糾纏住的牧易寒隨時會出手殺他,“蘇公倒不怪我出手殺他,他只求我一件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事?”牧易寒忍受不了素鳴衍的鎮定,激動的又凝出丹矛,緩緩刺近素鳴衍的胸口,守護之戒釋出光幕,將素鳴衍的周身護住。
“這東西真麻煩,還沒來得及送人。”素鳴衍摘下守護之戒,任由牧易寒的丹矛逼近胸前,“蘇公說,如果他的這位義子過來替他報仇,就請我扶持他坐上蘇氏家主之位。蘇公看得真準呢,他家裡的四個兒子都恨不得蘇公就這樣死去,免得罪及己身。”
第十章(中)
牧易寒散去丹矛,臉若死喪的站在地上,他復仇的意志已經崩潰,殺機被素鳴衍的鎮定與嘲諷的語氣給瓦解,內心充滿著矛盾的情緒,捫心自問:“父親,你明明死於賊王之手,為何還要向他囑託後事?”
素鳴衍淡然坐下,將沾染蘇蓋文鮮血的白綢攤在膝上。
左臂傷口的血不斷滲出來,染透衣袖,素鳴衍皺眉看了一眼,沒有去止血,輕聲喝斥:“你現在還不明白誰是逼死蘇公的真正凶手?”
“怎麼可能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
“石京度、衷闌晦是我二哥的門人……”素鳴衍從懷裡取出同樣的一方白綢,白綢上有血書數行字,素鳴衍將白綢遞給牧易寒,“這是蘇公留給你最後的話。”
“……帝位之爭,惟有一死才能全族,遂求死也。我之死,究竟誰之過,我也不得而知,權爭罷了。你不得怨恨六殿下,若有可能,當誅石京度,以謝羽嘉屈死之英魂,至於其他,非你能力之及……”牧易寒看完血書,憤痛異常,定睛看著素鳴衍,說道,“請殿下告訴我寇兵叛變的真相!”
素鳴衍袖手站起,憑沾蘇蓋文血跡的白綢飄落,淡淡說道:“蘇公血書也說了,權爭罷了,若要深究,我也難逃其咎。”輕輕一嘆,說道,“我早就預知流寇大營有叛變的可能,但是沒有知會蘇公,是想蘇公因此獲罪,想不到演變成這樣,竟讓羽嘉愈萬軍民屈死。”
“父親為何讓我誅石京度以謝屈死之英魂,北城失陷,是不是石京度使然?”
素鳴衍不置可否,算是預設他的猜測,說道:“不管蘇公遺言說什麼,我不許你去刺殺石京度。蘇公讓我立你為蘇氏家主,你日後自然堂堂正正誅殺石京度的機會。”
牧易寒將血書白綢緊緊攥在手裡,父親之死可以說是眼前之人與帝子、易氏聯手促成,石京度雖然惡毒,不過是帝子的家奴,父親怎麼會將後事託付給眼前這人 ?'…87book'牧易寒的內心充滿著矛盾的情緒,站在那裡,茫然四顧,不知無所適從。
素鳴衍看著牧易寒被矛盾扭曲的臉,微微一嘆,說道:“也不能讓石京度看見你活著從此處走出去,床下有一具死屍,是我給你準備的替身,你將他拉出來。這裡有一張面具,你戴上它去黑礫原,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你再來尋我,你屆時還想報仇,我予你公平一戰的機會。”
牧易寒循著素鳴衍的目光望去,只見書案上放著一張青銅面具,他不知道這就是摩揭伯岑送給素鳴衍的那張混沌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