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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賜罪……”
素鳴衍眉頭皺起來,說道:“來就來了,還賜什麼罪?”
“有錯必罰,殿下不賜罪,屬下無法心安!”江採離堅持道,“但是請殿下也要反思,燕雲的安危系在殿下一人身上,殿下輕易犯險,置燕雲、置我等於何地?”
素鳴衍讓江採離的話堵在那裡,想來自己獨闖奔雷原是犯了眾怒,猶豫著不曉得如何應付江採離等人的詰難。
尤溪在一旁說道:“王妃隨大軍返回天都城,此時正照顧阿蠻姑娘。”
夜暮降臨之後,天都城沒有陷入沉寂的黑暗之中,一層淡金色的光芒之穹籠罩著天都城,穹頂有一道金色的光芒與城中心的星辰之塔相連,身穿魔犀皮甲的千賀武士貼著光芒之穹飛翔,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天都城外遼闊的地域。
以納迦·婆剎帝的傲慢與他對常人的輕蔑,只要他知道檀那明河與波旬進入天都城,就一定會將怒火傾洩到天都城來。
以抵禦羲人為目的而修築的天都城完全是一座大型的軍事壁壘,城中絕少樹木,橫貫全城的長街尤為肅穆,數隊甲士執戟荷劍,任誰都感覺到戰爭暴發前的沉鬱氣息。
素鳴衍解下輕甲,輕輕舒了一口氣,然而心頭的壓力卻無絲毫的鬆懈,雖然沒有偵察到納迦·婆剎帝與他的追隨者的蹤影,但素鳴衍曉得納迦·婆剎帝離天都城不遠了。羲人的傲慢與自尊不充容納迦·婆剎帝尋找別的攻擊目標或者壓抑心中的怒火。
素鳴衍推開寢殿的門,除了外面的甲士,內宅的女侍與其他修為低微的人員都撤出城外疏散,留在城中的戰士至少有四階以上的水準,不然無法承受激戰時產生的能量風暴。但是城中還有幾人令素鳴衍頭痛,納吉若蘭坐在床沿上,聚精會神的注視著躺在床上的阮阿蠻,青菱站在一側,見素鳴衍推門進來,露出會心的微容。阮阿蠻仍未見有甦醒的跡象,那被巨擲撕扯的羽翼此時煥然一新,閃爍著神聖的光輝。晶瑩如玉的羽翼合在胸前,阮阿蠻即使閉著眼睛,仍讓人感覺到她體內的生命機在盎然勃發。
“你為什麼要來天都?”素鳴衍見納吉若蘭轉過頭來,凝視著她波瀾不驚的面容,問。
“我是你的王妃,自有應當的責任,”納吉若蘭語氣還是一貫的平淡,只見她高聳的胸脯在微微的起伏,可以窺見她內心的激盪與剋制,“要跟羲人暴發戰爭嗎?”
“不是跟整個羲族,”素鳴衍注視著納吉若蘭深邃的眼神,“結果或許沒有太大的差異,追隨納迦·婆剎帝的羲族武士將近兩百人,我要求羽嘉、上唐、望野的守軍在我戰亡後放棄抵抗。”
“你為什麼讓人看不懂?”納吉若蘭的美眸蒙上一層霧氣,“為什麼要死守天都城?”
“不獨我,三千甲士都不會撤出燕雲,天都城是南燕雲的惟一屏障,寧可選擇戰死,也不願看到燕雲毀於納迦·婆剎帝的怒火!”
“為什麼?”納吉若蘭轉目看著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青菱,“盧氏為瀆神之民走出黑礫原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守住天都城,就是守住他們在南燕雲的家園,難道殿下對青菱的寵愛超越了理智?”
“哦,你曉得青菱是盧氏之女。”素鳴衍知道這些年來,青菱隨自己與盧氏接觸過密,任誰都會看出一二來,“你是我的王妃,我保持對你的尊重,倘若天都一役能贏,我希望你能允許我封青菱為側妃。”
“啊,”納吉若蘭痛苦的閉上眼睛,身體微微顫抖,理智終能戰勝情感,納吉若蘭睜開雙眸,那雙受刺痛的眼睛看著素鳴衍,又轉過來看著青菱,極力壓抑內心的情感,平靜的說道,“殿下應該公開青菱的身份,確立盧氏在燕雲的尊高地位。”
無論是天都城的守軍,還是侍衛營的戰士,出身黑礫原的武士佔了極大的一部分,此時公開青菱的身份,能堅定堅守天都的信念。
青菱斂身謝道:“多謝姐姐的成全。”摘下左手尾指那枚散發著淡淡光芒的戒指,遞給納吉若蘭,說道,“這枚銀戒雖不是貴重之物,還請姐姐珍惜。”
素鳴衍見青菱將守護之戒送給納吉若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戰爭暴發,天都城將因為到處貫注的能量風暴而成為一座極度危險的死亡之城,普通人根本沒有能力在這樣的環境裡生存,素鳴衍之所以同意青菱隨他進入天都城,便以因為這枚守護之戒的緣故,守護之戒能夠抵禦能量風暴的襲擊。
納吉若蘭接過守護之戒,注視著戒指上的銘文,本不想收下,卻不願在青菱面前表現得小氣,謝過之後,也學青菱那樣將守護之戒戴在尾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