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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大不了多少的食葉獸,甚至是地面上奔忙不休的甲蟲,都成了深深吸引撒迦的磁石。
剛開始時,總是會有一兩個面目猙獰的大漢跟在撒迦身邊,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周遭的動靜,彷彿一不留神樹叢中便會跳出一隻怪物般如臨大敵。等到撒迦略大一些,走路再也不會摔倒的時候,卡姆雷便不再讓任何一個人跟去樹林。因為從這時起,撒迦在他的眼裡,已不再是需要時時呵護的孩子,而是一個男人。
瘦小單薄的身體,讓撒迦在樹叢間行動起來很是方便。他從來就不去擔心那些張牙舞爪的荊棘,它們之間存在著一些寬闊的縫隙,足夠令自己的身體輕鬆穿過。幾年來撒迦沒有在山嶺中受過半點傷,即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也不會有荊棘刮破他的一絲衣襟。正如此刻,隨著黑犀木的枝葉逐漸變得茂密繁厚,在黑暗中唯一幽幽閃爍著光芒的,是撒迦那雙深紫色的眸子。
透過了樹木最密實的山體中段後,地勢逐漸開闊平緩,叢生的荊棘也變得稀疏起來。撒迦斜斜穿過低平的山體,來到了奇力扎的腳下。清冷的月光重新披拂在他身上,並覆蓋了眼前的整個世界。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刺鼻溼潤的腐臭味。阻隔在邊雲與摩利亞之間的大沼澤,如同一頭鋪展開千里身軀的青色巨獸般,在月光下無聲地,冷冷地注視著撒迦。
與遍佈著莽井與妖獸的戈壁相比,這片面積龐然到難以想象的大沼澤更為陰險,同時要遠遠貪婪得多。它就像是一張陰森的血盆大口,隨時在準備著吞噬。即使是經過幾個月連續不斷的烈日暴曬,沼澤中的大部分地表都已經乾涸龜裂,它從開始吞下一個人,直至沒頂的整個過程,也不會超過一頓飯的時間。永遠飢餓,並且絕難逃脫。這裡正如一個活生生的邪惡夢魘,在人們的口中,它被稱之為“死澤”。
如果有任何一個邊雲的人在場,他一定會把撒迦抱起,帶回要塞,並且從此再也不會讓他獨自出來。然而,在一片茫茫清冽的月光中,就只有這個小小的身影在獨自蹣跚而行。彷彿是在熟悉的山林中獨自玩耍一般,他除下鞋子提在手裡,沒有絲毫猶豫地邁動著腳步,輕輕踏入了死澤的範圍。
大沼澤的邊緣地帶生長著簇簇浮萍雜草,一些不知名的小蟲蟄伏其間,嗡嗡而鳴。微弱的輕呤聲在沼澤裡陣陣擴散開去,劃破靜謐,卻更顯淒冷。撒迦走得很慢,也很謹慎,雙臂微向兩側橫張著,像是在走一根埋於地表下的獨木橋。有些時候,他會停下步伐,仔細辨別著眼前的沼澤表層,良久之後,才再次邁步。
陸地,已經越來越遙遠。撒迦的鼻尖上,開始沁出一層密密的細汗,似乎這樣的行走方式對他來說極為吃力。然而,逐漸變得稀薄不堪的泥漿沼層,從來就沒能沒過撒迦的腳踝。當年的威卡之所以能夠幸運地穿過整個死澤,活著來到邊雲,正是因為他和現在的撒迦一樣,雙腳踏在了沼澤形成時就存在的稀疏“經絡”上。這種類似於山脈峰脊的特殊壤體,是由整個沼澤在自身蠕動中逐漸積攏起的厚韌漿層,它們看上去和其他的澤層區別不大,卻要堅實得多,足以託載起人體的重量。沼澤的“經絡”一般很少,而且分佈毫無規律,撒迦與威卡的區別在於,由於某種特殊的原因,他已經學會了辨識這些死澤中唯一的通路。而威卡和極少數同樣活著穿過大沼澤的幸運兒,則是完全在誤打誤撞。按照大陸上流行的說法,這叫做“光明神的恩澤”。
空氣中的腐臭,漸漸被一股濃烈的焦糊味所代替。撒迦儘管顯得疲倦不堪,但神色卻漸漸愉快起來。腳下所接觸的泥漿由冰涼刺骨,轉為溫熱,終至隱隱發燙。隨著一陣堅硬的觸感傳來,撒迦踏上了隱在沼澤腹地的一座極小石島。這裡遍佈著尖銳發燙的岩石,地面黝黑平緩,整座島體略高出沼澤表層幾分,不過幾十丈寬闊,似極了一隻浮在澤面上的巨大石龜。
“紅!紅!”撒迦套上鞋子,徑直走向島的中央。那裡突起著幾塊嶙峋巨石,斜斜撐搭在一處。巨石的前方,地表深陷,形成了一塊橢圓形的凹坑。粘稠厚濁的赤色岩漿不斷地從坑底湧起,騰騰翻滾不休,散發出陣陣灼烈逼人的熱浪。
“你藏在哪裡了呢?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哦!”撒迦眨了眨眼睛,轉過身嘟起了嘴。
“咕咕!”一陣低低的清鳴從巨石後響起,夾雜著細微的簌簌響動,輕快地移向撒迦身後。
撒迦感覺到褲腳被輕輕扯動,拼命忍住了笑,一本正經地道:“我要回去了!誰讓你剛才躲起來呢?”
“咕!”似乎是在回答著撒迦的話語,那物從後方躍出,踞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晃動著尖尖的頭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