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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而粗糙,就像是老樹的根鬚。
已經很久,沒有過深夜來光顧的客人了。瑪莎的臉上有著些許壓抑不住的欣喜,但不時從後院裡傳來的低促咳聲,卻一直在緊緊地揪著她的心。
那是她的丈夫。幾年前,這個曾經強悍健壯的軍人帶著一條瘸腿和滿身傷痍,從北方戰場上回到了家。每月五個銅幣的退伍餉金,剛開始時還能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計,當一場傷寒徹底拖垮了男人的身體之後,瑪莎不得不打通牆壁,把家變成了一間簡陋的小酒館。
除了藉著這方面的微薄收入來貼補家用以外,瑪莎還經常會去接一些洗漿衣物的活,儘管有時候會累得直不起腰來,但只要一想到那筆偷偷攢起的錢正在逐漸變多,她就會覺得很快樂。
教會祭祀的療診費對於這樣一個家庭來說,幾乎是難以想象的昂貴。瑪莎並不明白丈夫為什麼會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她所能做的,就只是日復一日地虔誠禱告,一點點地攢錢。
這貧苦的婦人從來就沒有抱怨過什麼,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平民。
屋子裡的燭光,微微地晃動了一下後,黯淡了少許。瑪莎猶豫了片刻,從酒臺下摸出一支蠟燭,燃亮,放上盞臺。
那兩名客人還在低聲交談著,偶爾傳出的笑聲中已帶著醺然醉意。其中的年輕人有著一頭少見的黑髮,微垂著頭,發叢間的臉頰線條柔和,清秀得宛若女子。他臂膀處的衣衫均已殘破不堪,乾涸的褐色血跡染滿了革呢內外,觸目驚心之至。令老闆娘略感心定的是,她認出了那是一套軍服。
他對面的枯乾老者,套著一襲油黑髮亮的法師長袍,袍身各處裂破著十餘道豁口,下襬直拖到地上,邊緣處沾滿了厚厚的塵土,顯得極為邋遢。
瑪莎從來就不會過於注意客人的形貌,但今天卻覺得那老人有些可憐。
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大的原因,才會這樣髒兮兮的吧?家裡就沒人管嗎?她暗自想著,同時儘量加滿了手中的兩個木杯。
“酒來了。”
婦人的低語打斷了老默克爾的喋喋不休,他有些悻然地摸上杯柄,仰頭灌了一口,渾不顧胸前又添了塊溼跡,罵罵咧咧地道:“你。。。。。。你說,這是不是他媽的狗屁?弄瞎了老子的眼睛,他現在似乎以為時間就能抹去一切?”
撒迦冷笑:“既然忘不了這仇恨,那為什麼不去找他?難道像你這樣的老妖怪,也會害怕麼?”
“怕?老子怕他?!”老默克爾重重一掌拍上桌面,怒道:“從低階魔法到各系禁咒,哪樣不是我教會他的?只要一隻手,不,一根手指,我就能像拍蒼蠅那樣活活把他拍死!”
撒迦淺呷了一口酒液,冷冷地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動身去找他。”
老默克爾鐵青著臉沉默半晌,頹然嘆息:“我不能殺他,我做不到。”
“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或者說,你的這種感情。”撒迦凝向桌面的魔瞳中閃過一絲困惑。
“以前的他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你在你父親心裡那麼重要。那時候,看著他在身邊慢慢成長起來,是這世上最值得驕傲的事情。。。。。。”老人搖了搖頭,似是想要將回憶從腦海裡抹去,“不談這個,人老了,經不起太多精神上的折騰。說說你吧,小子,準備什麼時候滾蛋?施在你身上的‘精神幻影’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最多到天亮,那些教廷的狗雜種又會屁顛屁顛地滿世界追殺你。”
“什麼時候,我才能像他那樣生活,而不用總是沉睡著?”
老默克爾怔了一怔,道:“我不想騙你,肉體就只有一個,這種可能,或許永遠都不存在。”
撒迦凝視著他:“我知道你教他那種元素球的目的,是為了一點點化去不屬於他的精神力,對不對?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憑你的力量,應該可以直接封印我的。”
老默克爾緩緩搖頭:“記得第一次感覺到你的時候,還是在他最嗜殺的那段日子裡,當時我簡直被嚇得屁滾尿流。還算是運氣不錯,你醒來的時候是深夜,外加碰上了我這麼個心腸軟到不行的老傢伙,乾脆直接打暈了事。”
“你們這一族,在幾百年以前就傳聞已滅絕了,不過據我所知,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像你和他這種兩個精神體共存的情況,我倒是連想都沒想到過,唔,怎麼說呢?反正是相當的古怪。教他魔法,的確是為了壓制你的覺醒,然而真正的目的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你現在的力量,就像是人類裡的嬰兒期,不不,簡直和小狗小貓差不多,也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