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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腳掌正泡在通紅的鐵水裡面,最初火辣辣的燎灼感已變成了可怕的麻木,並向著腿部逐漸蔓延,“說實話,這幾天下來,我欠了你的情。別以為每個旗首都是苛刻冷酷的傢伙,至少在我的眼裡,你表現得不算太糟。”
“大人,我以後還跟著您做活。”那人的語調中充滿了生硬與呆板,半隻剝去皮的山兔正被他拎在手裡,嫩紅的肌肉與烏青血管糾纏凍結,隨處可見撕咬過的齒痕。
“可是,我始終不太明白,像你這樣被議長們格外看重,隨時會晉升旗首的頂尖新人,為什麼會放棄任務?你的確是救了我,不過臨陣脫逃的罪名,從來就沒有任何功勞能夠抵消得了!”
即將回歸組織的緊迫感,讓赫茲普龍終於說出了醞釀已久的一套措詞。儘管逃離時恨不得同伴能生出一雙翅膀來,但在此刻,他還是很愉快地看到對方就此沉默,連最微弱的反駁也無法作出。
“作為一名刺客,你應當在剛入行時就已經明白,怯弱並不代表謹慎。關於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因,我會向組織作出解釋,你要做的就是等待上頭作出發落,並且管好自己的嘴巴。”赫茲普龍嘆息著,滿臉無奈的表情,“我會幫著說些什麼的。畢竟你還太年輕,第一次面對強大的敵人,喪失信心也很正常。。。。。。”
“他不是人類。”烏瑟爾垂首申辯,身後被朝陽投射出的影子不易察覺地扭曲了一下。
“他不是人類?”赫茲普龍譏嘲地反問,依舊塗滿血色唇膏的大嘴咧成彎弧,“你怎麼知道的?難道怪物之間存在著某種奇異的感應能力?混帳東西,我的靴子裡倒出的冰塊能裝滿整整一輛馬車!要不是因為你每天都像只齷齪的耗子般只敢在夜間趕路,我們早就已經回到了組織的領地,而根本沒必要在這片該死的野外,談論誰才是真正的雜種!”
烏瑟爾忽然折轉了方向,向著法師徑直行來。那垂落的罩帽遮去了他的小半邊臉孔,弧形的陰影一直延伸到鼻樑下方,兩隻大過常人近倍的眸子亮得有如夜梟。
“我怕光,這您應該清楚。”畸形的舌頭在他口腔中蠕動,費力地吐出音節。由於長期生食而磨出的尖銳牙冠彷彿並列的刃面,於陽光中閃爍著寒芒。
赫茲普龍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你做甚麼?不要以為我和其他旗首一樣,會對你低聲下氣!懦夫就是懦夫,難道堵上了我的嘴,你就可以成為英雄了麼?”
“您說的對,我是個懦夫。”烏瑟爾直視著對方妝容狼藉的臉龐,良久之後默默轉身。
再無交流的兩個人用了小半天時間,艱難地翻越了亞瑪山脈。儘管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但赫茲普龍在見到山麓下孤零零矗立的小屋時,還是忍不住揮了揮拳頭,亢奮地冒出連串粗口。
對於一個受到重創後幾乎不能飛行的法師來說,尋找大陸周邊通往地下世界的寥寥幾處隱秘傳送門,根本是悲慘到極點的體驗。掌權者們永遠一致的謹慎決策,使得從未有過刺客在完成任務之後,對迴歸組織的傳送地點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換句話來說,一切都在變化,包括沿途指引的暗記在內,沒有什麼會重複上第二次,越是位高權重的人物,處事往往就越是縝密多慮。赫茲普龍打心眼裡蔑視那些令他疲於奔命,所有保全措施的締造者。好在終點已近在眼前,那幢看似被伐木人遺棄的破舊木屋,此刻與通往天國的階梯毫無區別。
整桶整桶的烈酒,烤肉架上“滋滋”流油的小牛腰,一擲千金的輪盤賭,長腿翹臀的絕色歌姬,以及那張壁爐旁側橫陳的豪華大床。。。。。。這些條件反射般出現在腦海中的事物,並沒有隨著跨入傳送地而變成現實。詛咒法師難以置信地望見,由幻境法陣形成的屋基在急劇顫動之後,化作旋轉光暈將同伴吸附其內,等到虛空中擴開的波紋逐漸消逝,周遭剩餘的已唯有茫茫冰雪。
“你們這群狗孃養的,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聯想起組織裡那條著名的死亡戒律,赫茲普龍迅速意識到自己面臨的處境,提起最後幾分魔力歇斯底里地嘶吼起來,“是議長們作出的決定?那我也有權利知道理由!沒有人能夠這樣遺棄一名旗首,老天作證,我差點就死在了斯坦穆!”
隆隆的回聲蕩徹了整個山區,靜謐的亞瑪主峰漸有異響震起,一場規模不大的雪崩咆哮成形。在密林巨巖的緩衝作用下,天地之威的餘波只是微有達及傳送點範圍。漫天飛舞的銀屑隨風從高空灑落,細細簌簌覆滿赫茲普龍的周身,仿如天穹中降下的末日之雪。
這名酷愛女妝的冷血刺客,再也無法為衣櫥裡增添任何收藏品了。他的頸項已由後側斷裂,整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