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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的很餓。”侏儒語聲中帶著哭腔,不停打戰的雙腿僵硬地立在原地,再也難以跨出半步,“我本想去找您說點事情,剛走進房門就遇上了它。。。。。。狗孃養的神明在上,要不是我跑得還算快,恐怕已經和那幢屋子一樣被撕成碎片了。”
熟悉的“咕咕”清鳴聲歡快響起,紅的小腦袋從戈牙圖身後探出,靈動澄澈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著撒迦,神態間略現遲疑。
小東西胖了不少,本就肥碩的肚皮愈發親近了地面,肉翼前緣的烏黑骨刺紛紛生出了鋸齒形的銳邊,通體泛動著令人膽寒的暗芒。最為明顯的變化,卻是來自於它的頭顱,兩支彎曲的,比表皮更為火紅的角,已從頂門處驕傲探出,恰似整團烈焰中躍耀的熾芒。
“這算是什麼?”撒迦不屑地打量著它,冷笑道,“你睡了這麼長時間,結果卻變成了一頭羊?”
短暫的惱怒很快便被紅拋到九霄雲外,輕易咬死幾匹高頭大馬之後,所有圍觀的人們開始忍不住懷疑,這頭小獸的腸胃是不是連著龐然無際的異空間。沒用多長時間,它就把馬屍變成了血淋淋的骸骨,就連半塊皮肉也未殘留。
對撒迦精神氣息上的詭異轉變,紅本能地感到了(炫)畏(書)懼(網)。在很多年以前,沼澤中的石島上,它也曾遇上過類似的情形。
一具軀殼,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紅依稀還記得,那個渾身浴血的孩子是如何走上石島,如何倒在自己面前的。它同樣也難以忘卻,那雙幽幽閃爍著紫芒的魔瞳,在即將合攏的時刻,仍然還蘊含著一種兇狠的不屈。
他信任它,故而全無防備地睡去。紅雖然只是頭野獸,卻有著屬於自己的直覺。現在,它唯有再次等待另一個撒迦歸來。
夕陽沉淪的時候,陸續返轉的蘇薩克不僅給孩子們帶回了城裡的手工布偶,也同時帶回了歡笑。強壯的父親高高舉起跑出迎接的自家子女,大步走向各自住所。每個繫著圍裙的妻子都已在門前笑吟吟地守候,家中的老者則俱在低聲禱告著,感謝上天對親人的眷顧。
撒迦沉默地坐在居所前的空地上,身後的大群侏儒則在廢墟中築起新的木屋,一臉冷酷的戈牙圖不時會“隨口”問及身邊的海倫是否疲累,並自告奮勇搶下了她手中所有的活計。
幾個先後前來稟告日間事宜的馬賊首領,依舊像往常那般得到了極為淡漠的回應。看著這些衣襟上濺滿乾涸血漬的大漢急匆匆遠去的背影,以及各家各戶亮起的溫暖燈火,撒迦遽然覺得,這片牧場已經像是個真正的家園。
儘管,他從來也不曾擁有過。
長時間的相處,令溯夜與地行兩族之間的關係逐漸變得微妙而敏感。戈牙圖日益偏向人類的性癖好,在無形中影響著族群中的大部分男性。對溯夜女子越來越垂涎的地行侏儒早就把枯燥的吹針研習當成了享受,更令登徒子們肆無忌憚的地方在於,族內的悍婦似乎也都有了心目中的新寵,對其他事情盡皆懶於理會??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容貌粗陋且體格強健的溯夜男人都要更適合她們。
每天的晚餐時分,兩個族群都會在喧囂聲中共同度過。各懷心思的地行侏儒把餐檯當成了特殊的戰場,不知疲倦地向著假想敵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當然了,他們用的不是拳頭和刮刀,而是那根如簧巧舌。
燭火在無聲搖曳著輝芒,四周的嘈雜也慢慢低落,地行之王一如既往地坐在海倫身邊,盯著餐盤裡即將告罄的食物沮喪不已。用屢敗屢戰來形容如今的戈牙圖,其貼切程度是顯而易見的。溫柔的溯夜女族長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臉蛋上從來就不會有半點笑容。這讓後者很是傷心了一段日子,也更為堅定了他誓不罷休的猥瑣念頭。
“主人又不來嗎?”海倫看著撒迦空著的座位,猶豫了片刻,還是低聲問道。
戈牙圖怔了一怔,事不關己的對話讓他很是懊惱:“是啊,連雷鬼也不在,應該有什麼事情去了。”
女族長點了點頭,沉默下來。撒迦從習慣孤獨直到不再拒絕融入群體,已經經歷了極為漫長的過程,無論在精神體的轉變上如何邪惡莫明,海倫都希望他能夠活得快樂一些。
“即使是暗魔,也同樣渴望著情感罷?”她黯然想著,隨後柔柔的,嘆息了一聲。
星空下的草原,寧靜而幽美,晚風撩撥的草叢簌簌輕顫,在月色下拂動著連綿無盡的暗色浪潮。幾隻歡快飛舞的小蟲,引起了紅的興趣,小東西威風凜凜地齜出滿口獠牙,不時高高躍起撲擊,似極了一匹盡情撒歡的馬駒。
注視著悠然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