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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水濺了我一身,我看著水坑中狼狽不堪的自己,看著在雨點的漣漪中盪漾的自己的倒影,看著右臉顴骨的那個“殺”字,我發瘋似地去抓它,它就是我恥辱的象徵,是我一生都要揹負的罪孽!

可不管我怎麼抓、撓、搓,“殺”字就像刺入我肌膚,刻入我骨頭的烙印,怎麼也抹不去,直到我的右臉紅了一大片,鑽心的痛直襲全身,我才停手,那時我清楚地明白了,我的一生都將被釘在了“殺人犯”的恥辱柱上,再也翻不了身了。

就這樣,我被家人、被以前的朋友、被社會拒絕了,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所有人都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句話,沒有人願意再給一個殺人犯改過自新的機會。父母以我為恥,以前的朋友見我避之不及,走在街上,所有人見了我都躲得遠遠的,好像我有什麼急性傳染病,一旦染上就無藥可救,不,或許在他們眼中,我就是病毒!

我開始自暴自棄,浪跡於街頭巷尾,開始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我似乎想用這樣的方法接受加在我身上的枷鎖。我打架、搶劫、偷盜、敲詐,我不在乎再被關一次,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夠看到明天的太陽,當我以為自己成為社會的敗類,苟活於世的時候,她出現了。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我人生轉折點的那天。

那天很冷,風很大,人們裹著衣服快步往家的方向趕,想快點回到溫暖的小屋,只有我蹲坐在街邊,眯著眼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

我在尋找新的獵物。

就在我百無聊奈的時候,一名長相俊秀、身材修長的男子進入我的眼簾,他走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對我來說正是一個非常好的覓食地點,我急忙站起身,尾隨而至。

男子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在跟蹤他,繼續往前走,我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讓他離我太遠,也避免自己嚇跑了他。

巷子很深,四周堆滿了雜物,看不到其他人,我覺得機會來了,快跑幾步,奔到他的身後,從包裡掏出小刀,用刀尖抵著他的腰,壓低聲音:

“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你在跟我說話?”男子沒有一絲害怕,聲音還帶著戲謔,這讓我大為惱火:

“廢話,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低低地笑著,我怒了:

“快點!別逼我動手!”

我話音剛落,拿刀的右手好像被人扯住了,只聽“咯啦”一聲,手臂脫臼了。

“啊——!”我無法控制地慘叫著,但那名男子分明沒有動過,難道我撞鬼了?!

“呵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我右前方傳來,這聲音與男子的聲音完全不同,而且他的嘴也沒有動過,難道是腹語術?

“正好我的寶貝兒子還餓著,殘,把他交給我吧?”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左斜方傳來,可那個地方分明沒有半個人影,我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背脊升起一股涼意。

突然,一股怪力如泰山壓頂般地壓下,我站立不住,摔倒在地,覺得背上有千斤般的重壓,傾盡全身力氣,竟動彈不得。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死定了!

“可憐只是一個小小的人類,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個沙啞的聲音譏笑著,接下來的事簡直超出了我的想像,右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小丑的臉,接著是頭、身子、手、腳,左斜方也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們就像從另一個空間鑽出來的一樣,我張大嘴,看著他們,驚恐、奇異填滿了我的心。

“住手!!”一個清亮的女聲從我身後傳來,喝道。

我吃力地回過頭,看到一名面容清秀、清麗脫俗的銀髮女子正快步走來,她長髮飄飄,兩縷耳發依附在胸前,眸子是一棕一藍,眼裡寫著淡淡的憂慮。現在已是深秋,她卻穿著單薄的中式衣服,我呆住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特別、氣質非凡的女子,就好像仙女下凡一樣,我貧乏的詞彙不知道怎麼形容心中驚豔的感覺,我只知道我的心像揣著只小兔子,砰砰跳個不停。

“老子逮到的獵物,關你屁事!”左前方的高大男子帶著怒氣。

“蠱。”那名叫殘的男子冷冷地叫了他一聲,蠱頓時收了口,我身上的重壓也很快消失了,似乎殘是他們的老大。

“他發現了我們,現在已留他不得。”小丑說。

“他也是無意闖入,只要刪去他的這段記憶,就不會引起騷亂。”那名女子在為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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