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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載:檀王十九年夏六月,劇棠讒離芬於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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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擴萊的戰鬥力真的相當頑強,我和他們接了三仗,竟然絲毫也佔不到便宜,這在我的軍事生涯中,是很罕見的事情。
原本以為他們粗魯愚蠢,裝備粗劣,現在看起來是太低估敵人了。此次遠征,我率領本族三十乘戰車和四千名戰士,還有南方、東方諸國萬餘軍隊,原本以為可以馬到成功的。但擴萊的全國軍隊,數量估計也在兩萬以上,可以說和我旗鼓相當。
擴萊不會駕車——他們似乎根本不知道馬匹的用處,以往搶掠到緒國的戰馬,也都趕去犁地——也不會使用銅器,連玉器都少,大部分武器都是石制的,但他們的弓箭卻非常厲害。箭簇也是石制的,但弓身卻是用雙層竹木塗漆製成,射程遠,威力大。最可怕的是,他們似乎會使用一種奇特的遠射工具——擴萊稱之為弩——拉開弦以後可以不即時發射,而先進行精確的瞄準。我軍喪命在弩箭下的,不計其數。
擴萊是蠻族,但並非人類,他們身高都過丈,嘴巴尖尖,面板是灰黑色的,力大無窮。即使單兵相接,手持銅製武器的人類,也往往不是使用石制武器的擴萊戰士的對手。怎樣才能擊敗他們呢?我苦思良策,卻依舊一籌莫展。
我只好寄希望於茹人的妖術。
這次出兵,我把那名茹人長老也帶在身邊。我知道他恨我,但他更恨鴻王,他知道如果我打敗了鴻王,他的族人還有可能獲得解放,而如果鴻王消滅了我,茹人們就永無出頭之日了。我真的會在勝利以後解放茹人嗎?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且看形勢的發展吧。但我竭力使那些白膚銀髮的奴隸們相信,其實我也很反感鴻王的做法,我只是被迫滅亡他們的國家,剝奪他們的自由的。
鴻王統治的時間不會很長了,他自己設定了陷阱,自己正在往裡跳。北征茹人,使我收穫了北方各諸侯之心,而此次若能順利滅亡擴萊,東方的人心也將掌握在我的手中。到那時候,就可以正式和鴻王翻臉了,然後水到渠成,我就將成為天下的共主。
唯一擔心的,是鴻王手握那五塊寶玉,是否真的能夠拼合起來,使他獲得顛覆天壤的巨大力量——我不知道自己砍碎了黃色寶玉,是否真能阻止這種力量凝聚。那塊黃色寶玉的碎片,現在就藏在我族的祭宮裡,我能夠感受上其上依舊附有強烈的力量,但卻不清楚運用之法。
我甚至讓那名茹人長老——他的名字叫“有”——接觸到寶玉的碎片,我相信以他的智慧,假以時日,應該能夠揭開謎底的。但半年過去了,他似乎仍然一無所得。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有在我面前抬起頭來:“已經完成了。”他所完成的,是一種據說威力強大的妖法,可以幫助我擊敗擴萊的國王。那個國王,身高足有一丈兩尺,使一柄巨大的石斧,我和他較量了三次,雖然有血劍相助,卻依然難以取勝——見鬼,難道他比清木下面的那頭巨狼還要厲害嗎?!
有的面前燃燒著熊熊的炭盆,炭盆內堆滿了不知名的草藥,整個帳篷裡,都瀰漫著濃烈的嗆人的氣味——其實那氣味本是甜美的,但實在太濃了,使人鼻子發癢,咽喉發甜,氣喘加快。
我打了一個噴嚏,問有:“這樣就可以了嗎?我並沒有感覺自己的力量增強了。明天我真的可以擊敗敵人的國王嗎?”
“請放心,主人,”有緩緩地說道,“您一定會勝利的。您的勝利,將使我的族人更接近您所許諾的自由,請相信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很好,”我點點頭,“如果可以取勝,我預計今年內就可以完成咱們的計劃。”我故意把“咱們”兩個字,說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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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戰鬥,日才過杆就開始了。我把血劍佩在腰裡,手柱一杆巨大的雙援銅戈,親自駕車來到陣前。單手執四轡駕車的本領,恐怕普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擅長。
擴萊國王也大步來到陣前,他身穿式樣奇特的皮甲,手裡握著一柄巨大的石制戰斧,斧頭比我的腦袋要大整整一倍。我跳下戰車,慢慢走近他:“可以開始嗎?”擴萊國王點點頭:“來吧!”
擴萊和茹人不同,茹人不但就相貌上來看,也是人類,並且所用的語言,從發音到語法,和普通人類的差別並不很大,只有他們的文字,筆劃簡單,數量也少,顯得尚未開化,還是蠻夷。擴萊的語言,聽上去好象野獸叫喚,與人類語言完全不通,並且他們也沒有文字。這位擴萊國王,對於人類語言的瞭解相當貧乏,只能聽和說少量簡單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