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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在指引我前進的方向麼?
我確實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我的前途一片茫然。對於缺乏決斷力的我來說,從來都靠外力來推動,自己才會毫不猶豫地朝某個方向邁步,前此在身後推我的有丈人、有尉忌,還有靳賢,現在他們都已經不在了,難道我便只好依從無意識的玉器的推動來選擇前進方向麼?
其實,該怎麼邁步,膺颺早就告訴過我了,他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來推動我。然而因為我對這位太山大俠一直以來所抱持的敵意,我不願痛快地依言而行。今時今刻,我還痛恨著膺颺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內心深處的火焰是不會那麼快就被澆熄的。
都說美玉是大地的精華,是世界的骨骼,玉能通靈,甚至比芸芸眾生更接近於天道,更何況是這兩件寶物呢?即便碎裂了,其法力仍然會有部分存留吧。是否人世間已經沒有誰可以推動我、指引我了,所以只能靠無意識的硬冷的玉器來指引我呢?天意何在?天意不欲我猝亡乎?
白光閃起以後,我略微愣了一下,腦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但最終還是隻好苦笑一聲,調整了行車的方向,直向西方潼河渡口馳去……
寶物的指引果然並沒有錯,我在潼河渡口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地見到了父親。從來世間壞事傳得最快,我逃出大成還沒有幾天,訊息竟然就已經傳到了雲潼——當然,大多是些謠言,甚至傳說我已經被亂刀分了屍,唯一確切的訊息就是獲筇發難,都中亂成了一鍋粥。
父親聽聞訊息,有點坐不住了,想要來都中找我,如果我已經死了,哪怕成為肉醢,他也想最後見我一面。於是一些親眷朋友衛護著他南下,剛出縣城,就得到了比較確切的訊息,說獲筇造亂得手,已經下文各地捕拿我,並且明令雲潼縣令要擒拿我的父親。
從者聞言,嚇跑了一大半,剩下的兩個倒都是老熟人,是曾經和我同上鍾蒙山的寒門出身的擴放和晨黯。晨黯建議說:“不能繼續往京都去了,縣中知道老大人的行止,定會派兵追拿。如今可向之處,只有西渡潼河,往朗山秩宇宮去,請求真人們庇護吧。”
兩人保護著父親才走到渡口,我駕著馬車也趕到了。事情就是如此之巧,不禁令我相信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也相信寶物所騰起的那道白光確是指引我前進的明燈——就不知道是哪樣寶物放射的白光呢?是玉笄還是玉璧?
父子相見,恍如隔世,不禁抱頭痛哭起來。擴放找來了一條小舟,催促我們儘快棄岸。父親首先擦乾了眼淚,還安慰我說:“福禍從來相依,汝無非常之能,驟登非常之位,我早就預料到會有災禍發生呀。這是自然之道,人力無從挽救,哭有什麼用呢?”
於是我們夜渡潼河,只見上有深邃高天,星辰千點,下有滾滾滄浪,激流萬線,中間一葉孤舟,就如同個人之浮沉在世界上,何其的渺小,又何其的不由自主。
父親是第一次見到我妻,妻子大禮參拜公爹,父親微笑著攙扶她。但是背過臉去,父親卻皺著眉頭對我說:“汝還得此容貌非常之婦,天地皆妒,焉能長久?”
對於父親的話,我不敢反駁,也無從反駁起,只好唯唯罷了。我不期望父親會喜歡他的兒媳婦,但求不冷言相向,一家人保持表面的融洽就好。不過我們一家人還能存活多久呢?現在想這些是否太過無意義了?向無人處,我也只餘苦笑而已。
渡過潼河以後,我們依舊走小路折向東南,前往朗山。若要逃往高航,朗山是必經之路,我大可以先把父親送上山去,然後再南下高航城——不過仔細想想,連雲潼縣令都已經接到了獲筇的命令,高航真的還肯歸附於我嗎?丈人在成壽做了多年太守,恩威並加郡內,而我本人對成壽郡,對高航城,又有什麼影響力?郡兵們真的會因為數年前的丈人之恩,而肯跟從我以對抗整個天下麼?
或許,我也和父親一起上朗山去請求庇護才是正道。如果由朗山真人們監視我,許諾我只煉氣修道,從此與俗事無緣,或許獲筇會相信吧,或許他會放我一條生路吧。以己度人,如果可以確定對手永遠無法東山再起,我是不會再痛下殺手的。當然,獲筇之心,不似我心,然而我終究是大司馬大將軍,執政數年,即便惡貫滿盈,驟然殺之也會引起朝野動盪,若能和平解決問題那是最好不過了。這和“正綱”不同,獲筇沒有明打旗號討伐於我,而是發動政變,宮廷政變終非正道,如果害怕史筆異言,獲筇很可能會留下我的殘生。
我出身朗山秩宇宮,如果沒有種種前事,未被開革,九德真人是一定會願意收留和庇護我的。然而時至今日,我還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