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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但即便如此,故事中的每一道波折,每一道坎坷,依舊無時無刻不牽動著自己的心。是蒙沌救了彭剛嗎?可蒙沌分明說過:“下愚五千萬天地十萬萬萬繽紛世界,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可是我猜想,他沒有精力和興趣整天守護著彭剛,幫他剷除前進道路上的每一道坎坷。
彭剛有關蒼槐的經歷,在我夢中一閃而沒,此後,一連十多天,峰揚和彭剛,相距如此遙遠的兩條緯線再沒有交匯。三月底,我來到了王京。
王京的城堞高峻,但是殘破;守兵眾多,但是懈殆。我可以感覺得到,鴻王所開創的,已經延續了一千兩百年的威王朝,如落山的紅日,日益走向窮途末路。
進了城,負責接待往來貴族和使節的王大夫僮屈,把我們迎進客驛。
“各位來得真巧,”在我悄悄遞上塊白璧後,原本面孔僵硬如頑石的僮屈,突然變得親切而和藹,“明日午時,天子要召集宗門達者們乞雨和演法,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盛事呀。”
我知道他所說的“宗門”,一定指的是“本有宗門”,天子一直執拗地維護這個已經衰弱的古老宗門,不肯皈依“元無”。當然,如今在我看來,本有和元無都一樣的偏執而可笑,雖然他們的理論究竟可笑在何處,我卻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接觸了上人和仙人以後,我當然不會再看得起這些下愚的宗門,就好比透過彭剛看到過絳桑和蒼槐以後,我不會再對世間任何一株大樹感興趣,雖然並不瞭解絳桑和蒼槐究竟自何而來,何由生長。
第二天臨近中午,我來到了設於王京東方的祭壇旁邊。很可嘆的,漣國附近連降暴雨,漣水氾濫,而在距離漣澤不到五百里的王畿,卻赤日炎炎,已經連續兩個月沒有落過一滴雨水了,土地乾旱皸裂,眼看今秋將是顆粒無收的局面。
面前的這座祭壇,相比郴君盟會諸侯的石臺要低矮、簡陋得多,壇邊圍滿了觀禮的人們,內層是貴族卿大夫們,外層是普通百姓,而至於奴隸們,是沒資格佔據一席之地的。我被安排在壇北,在這裡落座的,大多是各國使節和旅居王京的諸侯貴族。
我看到壇上坐著十幾名灰衣老者,那些大概就是本有宗門的達者們了。他們全都斂衽垂目端坐,不言不動。將近午時,天子及其眷屬在鐵甲衛士們的簇擁下,登上了祭壇,達者們都站起身來,向天子行禮。
護衛天子的衛士才不過百餘人,雖說身著鐵甲,手持鐵戈,但在郴國長時間督造鐵製兵器的我很輕易就判斷出,他們身上、手中的那些鐵器,錘鍊精度都很不夠。一千兩百年前,鴻王就已經大規模使用鐵質兵器了,一千兩百年後,他的子孫們的裝備幾乎沒有多大進步,這真是可笑復可嘆的事情。我估計這樣裝備計程車兵,哪怕膂力再大,武藝再高強,郴國的軍隊以一敵二,完全沒有問題。
壇下所有人都伏低了身體,向天子行禮,我也不能例外。我翻著眼睛,偷瞧天子——在他親統大軍伐彭的時候,遠遠的,我也瞻仰過其尊容,現在看起來,天子比那時候要蒼老和憔悴得多。
天子及其眷屬在祭壇上坐定,本有宗門的達者們就開始祈禱,並試演道法。我對這些基本上沒什麼興趣,並且斷定他們的祈雨不會有多大效果。春天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幾乎有些懨懨欲睡了。
但是突然間,我的精神一振,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那大概是某位王姬吧,她身著淡紫色的禮服,烏黑的長髮沒有結髻,只是梳理得非常整齊地披在肩膀上,是少女的打扮。她就坐在天子的身後,目光似乎有些迷離。
從這樣的距離望過去,目光迷離云云,大概只是我的感覺而已。我所以突然注意到她,是因為覺得她的相貌似曾相識。是的,她和那個人實在是太象了,那個生存於一千兩百年前的英勇的女子,那個西方蘋族的女領袖,那個我先祖彭剛親手殺死的愛人……
突然想到,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初生的女兒非常面熟,她並不象我,也不象她的母親惋,卻隱約象千年以外的另一個人。我現在才意識到,當看到這位王姬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我的女兒竟然是那樣酷肖蘋妍。
大著膽子,再仔細觀察,發現這位王姬與蘋妍的差別還是很大的。雖然相貌彷彿,但神態卻有天壤之別。蘋妍是那樣活潑,充滿著一種野性的魅力,而這位王姬卻循規蹈矩,沉穩或者說無味得象一泓清水。相比之下,似乎我的小女兒要更象蘋妍一些。
真是好笑,一個才出身的嬰兒,竟然會酷肖千年前毫無關係的一個成年人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