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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與素君的公子成親,倒不失為一個好機會。只是,我不知道郕燃自己是怎麼想的,她對這樁婚姻還滿意嗎?——不,不管她是否滿意,我所需要知道的,是她哪怕再勉強,是否可以接受這樁婚姻呢?
我求見郕燃,但她並不搭理我,依舊把自己關在屋中,一連好幾天,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當時的藉口是,父喪未服,不敢談論婚姻,”鍾宕皺著眉頭對我說,“而按照禮法,在特殊情況下,士之女服喪只需要四個月。我相信再過十多天,素君就會派人來重提前議的。”
還有十多天啊,還有商量的時間,那我就暫且放下此事吧。沌山中所見到的那一幕,還一直在我腦海中縈迴,我現在真的沒有精力去照顧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當時,須厲馱著我來到素燕所居的洞窟,素燕告訴我,上人之王蒙沌有話要他傳達。我還沒來得及詢問他究竟是些什麼話,他卻突然一指我的身後:“且看。”
我轉過頭來,卻什麼也沒有看見。是的,什麼也沒有看見!包括須厲,包括洞壁、洞口,包括洞外應該隱約滲入的星光,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在我眼中,在我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片顏色奇特的昏朦。這種昏朦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這種以灰色為基調,而在灰色深處,還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深藍的昏朦,在彭剛的經歷中,曾經見到過的。
當彭剛在縈旁得到赤紅的寶玉以後,他見到了上人之王蒙沌,然後蒙沌就把他送入了一個奇特的世界。這個世界也是如此的昏朦,而那灰藍的色調,正彷彿仙人們習慣穿著的長袍的顏色——包括在峰揚和彭剛生命中所出現過的忽犖、孤弘和空湯。
這就是宇嗎?是混沌未開的宇嗎?在彭剛的經歷中,他看到了這空茫的宇,而在此時此刻——不,時間對於我來說,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並且相當混亂了——我所見到的卻要更多。
我看到一個亮點逐漸在向自己靠近,根據以前的所見和所歷,很快分辨出那是一顆星辰。星辰在向我飛來,或者我正在向它飛去——這兩者似乎根本沒什麼區別。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四周也逐漸閃亮了起來,我看到更多的、無數的星辰鑲嵌在灰藍的底幕上。
隨著距離的接近,那顆最早露面的星辰也越來越大,現在我所看到的,不再是一個閃爍的亮點,而是一個不平滑的球體,彷彿未經修飾的天然的珍珠一樣。在球體上,我看到有許多暗點和斑痕。
近了,更近了,球體在放大,那些暗點和斑痕也在放大,我看到了海,看到了山,看到了一片奇異的不同於人世的景色。海水是湛綠色的,山脈卻是藍色的,越來越近以後,我還看到了同樣藍色的平原。
我看到平原上有許多高聳入雲的建築,一棟棟卓然挺立,彷彿彭剛所見過的天柱一般。而在這些建築物之間,有許多寬闊的道路盤旋曲折,並且相互交叉,許多車輛,似乎並沒有馬或其它牲畜的拖曳,就這樣快速地在道路上賓士著。
古書上記載說,極北之地曾有一國,國人能造一種名為“飛車”的木車,不須拖曳,呼喝即走,難道就是這種東西嗎?
近了,更近了,我已經可以看到車中和建築中的居民了。他們並非是人,他們身材瘦弱,頭顱卻相對巨大,額頭高高隆起,身上穿著許多色彩奇異的服裝——他們究竟是誰?這究竟是哪裡?是在千里以外,還是在千年以後?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形體,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動,自己似乎已經失去了身體和四肢,但目能見物,耳能聽聲。我距離這個奇特的世界越來越近,但這些奇異的生物卻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我,他們只是安然地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本有宗門的達者說“天地唯一”,元無宗門的達者卻說“天地無限”;本有宗門的達者說“地方而天圓,天覆而地載”,元無宗門的達者卻說“天地如雞卵,天包而地浮”。如果我此時所見,與人世是相同的話,那麼元無宗門所主張的,似乎確是真理了。
然而,何者為真?何者為假?宇宙中是否有真正的真,是否有永恆不變的真?我人生的經歷似乎否定了一切常識,又似乎隨時在將這否定也一併否定。概念本就是虛妄的,何必去孜孜辨其真偽?
我正這樣無奈地想著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巨響,我發現下方的地面猛烈震動起來。那些道路開始坑陷,那些建築開始崩塌,車輛相撞在一起,冒起沖天的火光,那些生物四外奔逃,卻被從天而降的磚石頃刻間砸得粉碎!
怎麼了?地震了嗎?但我很快就瞭解到,這並非普通的地震。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