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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君似乎對我的講話感起興趣來了,他把身體略微前傾,猶豫著問道:“寡人雖不怕劇謁,然若劇謁興兵來伐,徒傷百姓,寡人之過也。”我笑著搖頭:“我主諸子並戮,唯留一女,能有何害?劇謁若不肯放過一個女子,則必為天下人笑。我料劇謁不肯為此不智之舉。況郴遭逢大亂,內未平定,劇謁豈敢於此時侵素?國君多慮了。”
“若劇謁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前來侵我,卻又如何?”看樣子,素君還有點不放心。“國君多年生聚,兵馬強壯,若劇謁敢悖不穩之人心來侵,素之勝日可期。國君不欲趁此機會,重獲‘東伯’之號嗎?”我心裡雖然竊笑,表面上卻裝得誠懇無比。
果然素君只是個普通角色,否則也不會多年來打不贏郴國,喪師失地,衰敗如此。聽了我的一番謊話,他猶豫半天,終於勉強答應了。郕燃因此得以進入素邑,而我也打聽到,素燕就隱居在素邑東北的深山中,已經十多年音信杳然了。
得以暫時在素國安定下來,鍾宕以下郕氏諸臣,對我的態度都客氣了許多。只有郕燃似乎和我有仇一樣,整天蹙著雙眉,不給我好臉色看。也許因為我太象她的父親了,使她覺得自己心目中父親的高大形象受到褻瀆了吧。我真想對她說:其實你的父親不過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個人啊!
半個多月後,劇謁大起三軍,浩浩蕩蕩向素國開來。素國整合了一萬多兵馬來到邊界上,結果才一接觸,就被劇謁殺得大敗。素君慌了,立刻把我捉了去,還在議事的廳堂裡點起火堆,擺了一口大鼎,威嚇說:“若不能退敵,寡人就烹了你!”
我心裡“通通”打鼓,表面上卻仍然裝得若無其事:“郴大素小,郴要攻素,也是遲早的事情,國君是否收留我家小姐,恐怕都難逃這一劫呢。”“你說過劇謁不會來侵,”素君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你竟敢欺騙寡人,難道真的不想活了嗎?!”
我看看正冒著熱氣的大鼎,微微一笑:“在下一介無名小卒,就算被烹,劇謁肯退兵嗎?”“那寡人就將你與你家小姐都綁起來,送給劇謁去!”我越是平靜,素君就越是慌亂。我搖搖頭:“國君收留我家小姐,就是向天下人宣佈,要與劇謁為敵,現在就算送出我家小姐,劇謁也不會退兵吧。況且,若當初不肯收留我家小姐,還則罷了,現在收留然後又送出,不是證明自己萬分懼怕劇謁嗎?就算劇謁不繼續進攻,國君可以保全領地,但卻無法保全聲望啊。”
“你這個騙子!”素君氣得臉色鐵青,把袖子用力一揮,立刻,就有兩名鐵甲衛士撲上來架住我的肩膀,往大鼎拖去。“烹了我,則素必亡!”我高聲大叫,“我本有計以救素國的,國君既然認為我是騙子,那麼不說也罷!”
這一招果然有效,素君走投無路,只好病急亂投醫,喝令衛士暫時把我放下。我請求前往遊說劇謁,說服郴人退兵。素君萬分不信任地望著我,我恭維他說:“國君以為小人欺騙國君,而以國君之睿智,誰能欺之?劇謁愚魯,小人若果能欺國君,豈不能欺劇謁嗎?請容許小人一試,若事不協,小人將就劇氏之鼎鑊,豈勞國君之戮?”
這話表面上是恭維,實際卻是諷刺,但這個笨蛋素君,竟然沒有聽出來——或者他雖然聽出了話中的不協調音,卻已經沒有第二條道路可走了。
得到素君的允許後,我來到住處向郕燃、鍾宕等人告別。鍾宕還好,其餘幾名郕氏家臣,竟然有些幸災樂禍,望著我的眼神分明在說:“靠著唇舌之利就能保全自己和小姐嗎?你這次完蛋了吧。劇謁可不象素君那樣好說話,這一去凶多吉少!”
但是出乎意料的,郕燃卻堅決不肯放我去見劇謁。“如果我不去的話,大家都會死在這裡……”我才說了半句話,就被她不客氣地打斷了:“要死就死在一起,不用死在兩地!”
我不由一愣,這孩子說這樣的話,潛臺詞究竟是什麼呢?暫時沒功夫去細想了,我安慰她:“當初不是沒人相信我可以說服素君,收留小姐嗎?我的本領您也看到了,我有把握可以說服劇謁的。”
“你真的那麼有把握?”郕燃說話的時候,一直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鍾宕在旁邊開口說道:“既然弘明有信心,不妨請他一試。”“弘明”,正是我所擬的假名。我看到郕燃的後背微微顫抖了一下,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地望著我:“好吧,你去試吧!如果失敗了,就算劇謁不殺你,就算素君不殺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這是幹什麼?我並非你郕氏的家臣啊,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我的女兒,但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我完全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