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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低頭抬眼看著我,半天才說:“是柳執筆交給奴婢的。”
我看著她,坐起來,“你識字嗎?”
“奴婢認識幾個字。”
“應該讀過幾年書吧,文章念得還不錯。”
她站起來,退到地臺下。
我走到她面前,“你是隴州人?”
“是的娘娘,奴婢來自隴州青縣。”
“拂曉——珊琢說你的名字很好。”
“謝……娘娘。”
“拂曉……”我轉過身去,“你去,把珊琢傳來。”
一盞茶的功夫,柳珊琢站在了我面前。
“我不需要這個宮女,你把她領走。”
站在一側的拂曉立刻跪了下來,一聲不吭。
“為什麼?”柳珊琢問。
我把手中的茶盞放在身邊侍女手中的托盤上,“我沒有必要向你交代理由吧。”
“娘娘!”柳珊琢的聲音提高,“您不能這麼任性!”
“你有資格指責我?”
柳珊琢睜大了眼睛看著我,須臾,她跪了下來,“您真的就這麼算了嗎?”
她顫抖的聲音令我的心一悸。
“除了愛情,”她慢慢站起來,“還有很多值得您追求。在這裡,丟失了愛情根本不算什麼。”她走到我面前,俯視著我,“‘貴妃’,您已經是貴妃,離那個寶座只有一步之遙。接受您的命運吧娘娘,不要在這個皇宮中無聲地枯萎凋零。這裡不需要‘悽美’,而要‘璀璨’!還記得嗎?這是集權的中心,您要在這裡發出自己的聲音!威嚴並且柔美!您不能僅僅滿足決定一個侍女的去留,而是註釋整個朝陽宮的氣質,甚至是震旦的品格!”
我看著近在眼前的、那雙光彩驛動的永遠洞悉物件精神領域的眼眸。
一股清風吹入。
“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別過臉去。
*
大雪紛然而至,我在朝陽宮的第一個新年。
“這是聖上欽定的您的朝服。”佈雷向我展示著一套黑地赤文金邊禮服,“顏色、式樣和裝飾都是參照聖上的祖母先孝德皇后的一套精彩絕倫的生辰禮服。聖上想,您應該會滿意。”
我繞著衣服走了一圈,“請轉告聖上我很喜歡。前代禮服的風格很好,高貴而含蓄。先孝德皇后穿這套衣服是什麼年紀?”
“是四十壽辰。那一年宏朗剛剛歸順我國,福音降臨,風調雨順,皇后的生辰成為舉國上下歡慶的盛大節日。”
我端詳著禮服上的繡飾,“聖上說起過,先景宗皇帝與先孝德皇后感情篤厚,而旁人總是容易把這和國家大事聯絡起來。”
佈雷微微欠身笑著。
我意識到可能口出不當,轉而微笑道:“有勞阿翁親自送衣服來。”
“皇妃多禮,老奴不敢當……娘娘已是皇貴妃,不敢再讓老奴受‘阿翁’的稱呼。”
我做了個輕鬆的笑容,走回座位坐下。
佈雷抬眼看了看我,似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拂曉,你把禮服收起來。”
看著拂曉領著侍從們退去,我轉而看向佈雷道:“將軍有何言語,但說無妨。”
“皇妃已經看出來了。”他訕訕地笑笑。
“您的意思已經寫在臉上了,”我微笑,“將軍請坐。”
佈雷欠欠身,並沒有坐下,“老奴是有話要對您說,但可能有違制之嫌。”
“您對於這方面的分寸,我完全不會擔心。”
“是,是……人總是要變通一些。娘娘當年是由老奴引領入宮的。啊,老奴提及於此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念及您對老奴的熟悉和了解。這樣,有些話就好說一些了。”
我站起,“將軍當年護送我進京,那的確使我對您奠定了一份親切感。將軍常侍聖上左右,想來聖上與您之間早已超越了一般的主僕。”我走到他面前,“將軍認為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不必顧慮。”
佈雷抱拳,而臉色稍稍緩和,“老奴蒙聖上隆恩,誠如娘娘之言,對聖上的心意也不單純是僕人的效忠。娘娘和老奴,請允許我這麼說,應該是聖上的左膀右臂,一切都得為聖上著想。”
“您這話的分量……”
“娘娘是個明白人。您而今是皇貴妃,其實擬詔上是‘皇后’,您知道為什麼改動了嗎?”
“這……我不清楚。”
“聖上已年過半百。子嗣一向是帝王晚年最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