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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徐賁是個很驕傲的人,無意或刻意地傾心維護著自己的一切,因為他覺得自己擁有的並不多。
“姑姑你去哪兒了?”清亮的童音嚇了我一跳,我一看是睿祺剛剛從門前的臺階上站起來,望著我急急地說:“家裡來了好多人,說來接您走的。姑姑你真的要走了嗎?”
我摸摸睿祺脹紅了的臉蛋,微微笑了笑。
從大門口到雨花廳一路燈火通明。睿祺緊緊抓著我的手。早有人進去通報,行至中廳,果然有好些人聚在那裡。唯一坐在當中的,是柳珊琢。
柳珊琢的額頭在燭光下泛著白玉般的品色,深猩紅色的斗篷包裹著她明顯瘦削的身體。
“我知道,這次可能不會像上次那樣順利。可您必須和我回去。是‘回去’,現在京都才是您的歸宿。”
廳堂之內只有我們兩個人,深夜中的永州府院處處光亮如晝。
“回來以後,我的確體會到了許多,但也不完全如你所想象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全身正在發熱,“我渴望安寧。當年我為了尚無把握的愛情離開這裡,付出了淡薄親情的代價。現在既然那份愛情已經失去意義,我剩下的選擇不是很明顯了嗎?”
“您是故意在逃避。”柳珊琢沉著地看著我。
我走去,在她身後的椅子上坐下,抬頭,“不逃避又能怎樣?我討厭京都!一回到永州我就發覺我多麼的討厭那裡!我十年的青春歲月,對於感情的憧憬、維護甚至無奈之下的經營都浪費在了一對為權力而存在的父子身上。既然在他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權力,為什麼還要我在他們中間扮演這麼一個尷尬的角色?”
“我不知道您在歸省的過程中產生了怎樣的主觀臆測,只是有一點您需要明白……”柳珊琢轉過身面對我,“您現在任何的思想對於現實來說都是無意義的。您也知道您面對的人擁有無上的權力,他願意,便可以支配您的一切。除非您願意死。”
“……”
柳珊琢俯下身看著我的臉,“您不會選擇死亡。他一定會得到你。他會讓你深深愛上他,只因為你是他如今愛的人。你是一個女人,容貌美麗而心思單純,是最討他喜歡的那一種。”
我的額頭沁出一層汗,“珊琢,你是什麼意思?”
她啞啞地一笑,“不要做毫無意義的事情,夫人。這不是逼迫您勉強您……”
“不是逼迫是什麼?”我打斷她符咒似的話語,“你,你們在威脅我。我不去京都,我不要像昭嬪那樣做一個清醒的活死人!”
柳珊琢對著我激動而緊張的臉龐展露了一臉溫婉的笑容,“您當然不能成為‘活死人’,您怎麼會想到昭嬪?您不能僅僅是一個嬪或是妃,您應該看看他曾經的兩位皇后,尤其是後者。您要在朝陽宮裡發出自己的聲音!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聖上一個機會。”
“珊琢?”
“您能明白,只要你給他愛情,他能給你的將不可預計。”
我始終不能主動地把感情當作某種交易或交換的籌碼。柳珊琢一輩子不相信愛情,她認為除那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更有意義,而我一輩子也沒有被她同化。我的思緒雖然混亂,但對事態的認識總有最起碼的把握標準,只是長期錦衣玉食的生活使我對於未來的命運並沒有太多的展望。我的思維方式易為他人掌握,在我還沒有意識到時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什麼原則的人。
正文 第十六章
永州府重現了類似十年前的熱鬧。已近任期結束的父親突然被賜爵,母親自然成為誥命。更多的親朋來祝賀父親獲得的不可思義的榮譽。在矯情的喜慶氛圍中,父親的臉色一直很難看。我緊閉房門,陪伴我的常常只有睿祺。
“姑姑,你會走嗎?”
“為什麼老問姑姑這個?”我一邊整理著紙鳶一邊說。
我們坐在碧紗窗的陰影之下,屋外是正午的陽光。
睿祺跪在了鼓凳上,胳膊肘撐著桌面探身看著我忙碌的手指。“我捨不得您走,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人像媽媽一樣的對我。其實我也不知道媽媽還能不能回來了……”
我抬頭,看到他垂下的眼皮,長長的睫毛。“姑姑也作你的媽媽,好嗎?”
他的嘴動了動,沒有回答卻又問道:“姑姑也有孩子嗎?”
“有,”我放下了手中的紙鳶,撫摩著他的頭髮,“是你的妹妹和弟弟。”
“他們在哪兒?”他看著我。
“在……在京都。”
“京都?是姑姑來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