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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晚才到寢室,室友們一個個笑容曖昧:“呦,約會去了?”悠悠很不爭氣的臉紅了,轉身去了衛生間,聽見身後一片低笑聲,楊秋敏還在大喊:“再不說我們可就逼供了?”
她躲躲閃閃了一晚上,卻發現自己這樣遮掩根本就是徒然的。
第二天一大早,悠悠和曹立萍在小花園裡晨讀。天氣太涼,她也是邊讀邊跺腳。等到轉過身,悠悠都結巴了:“你……你在等我?”
靳知遠就站在小花園門口,身材修長,頭髮短而幹練,目光卻是一片柔和:“讀完了?”又笑著對悠悠身後的曹立萍打招呼:“你好,我是靳知遠。”
後來仔細分析了一下,悠悠覺得自己這麼快繳械投降,和一干閨蜜的煽風點火有著莫大關係。曹立萍也是一愣,然後滿臉帶笑:“靳師兄麼?久仰久仰。”
悠悠趁著曹立萍沒聽見,壓低了聲音:“我嚴重抗議你侵入我的生活!”
他揚眉看她:“侵入?”他的笑聲低沉,似乎覺得很有趣,“悠悠,你要習慣。”
她還真挺習慣這種日子:上自習不用再擔心有沒有位置;十一點半剛熄燈,必然接到第二天天氣預報的簡訊;有時候在電腦前磨蹭著不想吃飯的時候,還沒等開口求室友帶飯,電話已經打過來了:“悠悠,下來,我們去吃飯。”她向來逍遙的單身日子,變得有條理起來
直到一次晚自習,兩人一前一後的坐著,時間是晚上八點半。悠悠忽然轉過去,敲了敲靳知遠的桌子,他看書的時候很認真,漆黑的眉有些皺起,見她找自己說話,便放下了筆。
“靳知遠,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生。”
“我知道。”
悠悠認真的像和自己的口語老師探討發音問題:“我並不是非談戀愛不可的人。”
“嗯?”他像是有了點興趣,眼角挑了挑,卻依舊不動聲色。
悠悠拿起他桌上的那本GRE紅寶書,隨手翻幾頁,又想了幾秒鐘:“說不好了,沒什麼。”她又扭過頭去看書了,可心裡卻遠不如外表那樣鎮定,開著空調的緣故,臉上潤開很大一塊紅暈。桌上攤著課本,她呆呆的看著其中一段很久了,可是一個字母也沒看進去。
她伸出手來,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腦袋,又重新理了理心情。既然她不是不喜歡靳知遠的,那麼就好好了結這個曖昧期吧。畢竟自己的理想,從來不是做一個矯情的人。
下自習的時候,悠悠站在一樓大廳,指了指燈光晦暗的偏門出口:“我們從那裡走吧?”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緊張,就抬頭強迫自己看著靳知遠。
靳知遠的表情似乎並不意外,挑挑眉毛:“想散步?”
偏門出去,其實路燈依然很亮,只是有些寒冷的天氣,甚少有人會往這條路繞回宿舍。悠悠將書包放在花壇邊,找了很久,這才摸出了一張照片:她已經剪過了,尺寸很小,恰好可以放在錢包裡。
她拿著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笑意盈盈:“喏,給你,放你錢包裡。”
片刻之後,靳知遠回過神來:“這張不好,看不清你的臉。”聲音分明很愉快,星眸閃耀,悠悠就轉過了頭,不敢再看他眼睛。
“你怎麼不問這張照片是怎麼來的?”悠悠忍不住提示他。
他正在仔細的把照片放進皮夾裡,頭也不抬:“原來我身邊這麼多狗仔隊。”
悠悠以前總是在宿舍樓前的岔路口就對靳知遠說:“到這裡就可以了。”她又一次這樣說的時候,靳知遠很禮貌的站住了:“一般有風度的男生都會送到樓下。”
悠悠嘆了口氣:“我知道啊……可是又覺得沒必要,你說有什麼話不能白天說?非要擠在樓管關門前的幾分鐘……”靳知遠忽然去握住她的手,女孩子的手握著很軟。他沒有說話,手指卻慢慢扣住她柔軟的指節。這個呵口氣都會結成白霧的日子裡,兩人都沒有帶手套,指間肌膚輕輕的互相摩挲而過,便帶出了暖意。悠悠就覺得自己的心底就像有細細的電流滑過,她拖住他的手,賴著不肯動了。
短短的一刻,靳知遠的手居然濡溼出了薄汗。他並非初戀,說起戀愛的經驗,總比這個很有些倔的小女生要豐富。她真是透明的像一張玻璃紙,不會掩飾什麼,很多時候又落落大方,比如會向他抱怨:“靳知遠,你恭喜我啊,我現在很有名了。”
他微微錯愕,隨即就微笑,知道她在指什麼。其實他也是,很多朋友見了面,往往就問他:“找女朋友了啊?”他交遊廣闊,以前自己倒不大在意,可她這樣說,就忍不住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