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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無心看景了,小腿一陣陣的發麻,似乎筋骨都蜷在了一起。這是倒想起了昨晚,靳知遠替她輕輕按摩小腿的肌肉,再轉頭看他,開始羨慕常常鍛鍊的人,到底經得起折騰。
靳知遠並沒有看她:“沒多少路了,回去幫你放鬆一下。”
好不容易回到了賓館,他讓悠悠躺在床上,足足替她按摩了半小時,這才問她:“去吃飯吧?”
悠悠翻了個身,棉被潔白柔軟,她隨意的一卷將自己裹了起來,已經沉沉睡了過去。靳知遠哭笑不得,輕輕替她攏好,又將空調溫度略微調低一些,起身去賓館的餐廳。
山上的東西是挑夫們一趟趟運上去的,本就奇貴,加上又是冬天,餐廳的一份蔬菜都賣到了天價。他只隨意要了兩個菜,吃了碗米飯,買單要走。卻在大廳上遇到了幾個女生,他輕輕移開目光,本就隔得遠,是在大廳兩側,偏偏那個女生大聲向他招呼:“師兄!”
他便停下腳步,禮貌的回她:“你好。”
那個女生還沒走到面前,一隻手已經無聲無息滑進了自己臂彎。他不知想起了什麼,低頭微笑:“怎麼不睡了?”
悠悠抬頭向他一笑,乖巧的搖搖頭:“餓醒了。”又抿嘴看著那個已經走到面前的女生:“嗨,這麼巧,一起去吃飯吧?”雖然是輕聲對著她說的,語氣卻分明絲絲纏繞著靳知遠。女生微微錯愕,大約也看出了兩人的濃情蜜意,只匆匆打了個招呼,便追著同伴走了。
也不過片刻,她便鬆開手,霎時間似乎冷靜下來,趔趄著步子往回走,邊走邊抱怨:“靳知遠,明天情人節,怎麼還到處招蜂引蝶。”
因為第二日要早起看日出,兩人睡得很早,房間中只剩下了地燈一盞,光線舒緩柔和。他只說:“我不認識那些女生。”悠悠聽得清楚,黑暗中卻什麼也看不清,她向來直接,只是撇了撇嘴:“我不喜歡她們。”
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可是卻都覺得安心,說出來的只是輕微如草芥的一點極小極小的事,而晶瑩透明的心靈之間只需要這樣輕輕的一抹,彼此之間乾乾淨淨。
情人節的凌晨,墨色濃得化不開的黎明前夕,石階上只有匆忙的一溜腳步聲,每個人都裹緊了大衣,混在人群裡低頭往上爬,只有一支支小小的手電光亮,在夜色中胡亂晃著。
像是燈光一點點的在打亮,慢慢牛乳白的雲霧開始在眼前蒸騰,山風已經將爬山帶來的熱度慢慢吹散。
然而在雲霧如水銀般冽灩,如柳絮般輕柔的時候,還有誰在乎身側的寒意?
最終金子般閃耀的色澤滲進了雲霧繚繞中,而此刻恰好是預告的日出時間,就是這樣神奇,竟似毫秒不差。燦燦的陽光慢慢的鋪灑開,金銀交織的如同絲滑的綢錦。
他的唇輕輕掠過悠悠的臉頰,氣息拂過,親暱的像是在等待什麼。悠悠移回目光,微微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唇,都是一樣清新的氣息,都是一樣被凍得冰涼的唇,身後是那輪鮮亮飽滿的新日。
回賓館的路上,天氣有些放亮了,看完了日出,人人都放緩了腳步。靳知遠接了電話,便和悠悠一起落在了眾人身後。他聲音略略大了一些,微微皺了眉:“什麼時候?”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便沉默的聽著,不時的嗯一聲,最後掛了電話,向來熠熠生輝的雙眼竟也有了絲焦灼,他簡單的說:“我爸病了。”
悠悠“啊”了一聲,“嚴重麼?”
他似乎不經意看了看遠處的群山,聲音帶了涼意:“還不清楚。”
坐了纜車趕到山下旅店,不過是清早,整個小鎮似乎剛剛睡醒。靳知遠異常沉默,偶而淺淺皺起眉看時間,悠悠坐在他身邊,一張張的翻看相機裡的照片,看旅店門口的人來人往,明明替他心焦,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直到他拉她起身。快步走向門口的一輛車子,脫口就問司機:“我爸的病怎麼樣?”
老王安慰他:“靳總沒事,就是高血壓忽然犯了,現在控制住了。”
靳知遠頓了一頓,略帶歉意:“王叔叔,麻煩你了。”
車子開得極快,靳知遠又接到了姐姐的電話,這才慢慢舒展了表情,低聲對悠悠說:“對不起。”
悠悠搖了搖頭,沒有接話,忽然覺得口拙,只是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空調打得暖,可是他的手,冰涼若瓷。
車子在Z大繞了個彎,放下悠悠,掉頭去了文都市。校門口早就不是離開前門可羅雀的樣子,保安立得筆挺,進出的學生帶著新學期特有的朝氣和愉悅。
恰逢正午,出校門去吃飯的學生們將一整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