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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知遠點頭:“如果你恨我,應該會好受一些。”
蘇漾纖細蒼白的指間握著那杯服務員剛剛沏好的茶水,像是察覺不到滾燙的溫度,手指變得慢慢通紅,也全不在意,只是在淡笑。
悠悠覺得她表情有些古怪,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停下了腳步,異常安靜。她的目光落在蘇漾的手指上,修剪精緻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斷裂開來,觸目驚心的一道血痕。那麼燙的杯壁,卻像毫無知覺,又像急著取暖,死死抓著不願放開。
而蘇漾似乎沒有察覺,只是怔怔的看著手中那一圈小小的水面,泛出自己的臉龐,蒼白,卻只有唇色嫣紅如玫瑰。只是覺得厭倦,不堪入目的澀意。
真的是好看,燈光幽暗,眷美如花。只是空有美人如玉,柔情萬千,可其實從來換不回一個人的心。這麼說來,連絕好的容貌都像是是諷刺,不如普通一些,至少可以少一些倨傲清高的遐想和自以為是。
悠悠看了靳知遠一眼,他去握住她的手,然後說:“蘇漾,不要自我折磨了。你聰敏漂亮……”
蘇漾看著他們的手,慢慢的扣在一起,緊密得像是一直貼合著。她忽然低低的笑了,帶了歇斯底里的恐怖強調打斷他:“聰敏漂亮……那有什麼用……”
還握緊著那個杯子,似乎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接著一點點的,清澈的滾水沿著杯壁傾斜,慢慢的往自己的身上倒去。或許是酒精給了她不顧一切的衝動,或許只是厭惡,又或許已經沉醉的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靳知遠已經來不及站起來去阻止她,只聽見哐啷一聲,那杯熱水已經潑灑開去。悠悠情急之下去攔蘇漾,一手拍翻了她的水杯,大半杯水卻灑在了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的用手一擋,手臂上火辣辣的覺得疼,臉上也濺到一些,立刻像是有小錐子刺了進去。
勉強睜開眼睛,手臂上已經通紅一片,估計臉上的情況也很糟糕,不然靳知遠不會這樣驚慌失措,而蘇漾看著她狼狽的模樣,似乎被自己剛才的舉動嚇到不敢出聲。
服務員拿來了沾了水的毛巾給她涼敷,又讓她把手放在水龍頭下衝,可是那些冰涼的溼潤感很快被面板裡的灼熱炙烤得消失殆盡。
他立刻打電話給司機,一會功夫就有人開了車到茶屋門前,他拿了送來的冰塊,小心的替她敷上,然後柔聲安慰:“忍忍,我們馬上去醫院。”
悠悠咬牙點點頭,坐進車裡,看到蘇漾站在最遠處,似乎失魂落魄。手臂上灼燒的感覺一陣陣襲來,她閉上眼睛,竭力忍住了痛楚,不再去想別的。
夜間起霧,盤山公路特別不好走。司機不敢開快,而靳知遠則心急如焚,連聲催促。悠悠閉著眼靠著,也知道速度在加快,她輕輕說了句:“沒事,你別擔心。”
其實形狀可怖,半邊臉都是紅的,而手臂上慢慢有了一個大的水泡。靳知遠動了動唇,最後語氣懊悔不已:“我不該讓你和我一起去。”
原本他想的是,蘇漾見不到悠悠,只怕不會死心,誰知弄成這個局面。他冷了臉,眼神中全是寒意,薄唇抿成一線,一邊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斷和她說話:“馬上就到了。”
因為開得快,不過半個個小時,可他看著她的燙傷,卻如坐針氈。偏偏燕歌嶺是個小縣城,醫院的急診小得只有一個醫生在打瞌睡,於是手忙腳亂的打電話喊人,最後來了個醫生,簡單看了看,才說:“淺度燙傷,我先簡單處理一下吧。”
敷上藥膏,又說了注意事項,靳知遠一一記住,又問醫生:“會不會留疤?”
醫生搖頭:“應該不會,可能稍微色素沉著一些,問題不大。”
靳知遠還是不放心,匆忙的從醫院出來,趕去文都,要找個大的醫院再複診。路上接到靳維儀的電話,悠悠就接過去,勉強笑著:“姐姐我沒事,你別擔心。”
靳知遠的語氣森冷,黑暗中五官輪廓很深刻:“要是留了疤,我……”
悠悠有意讓氣氛輕鬆點,笑:“怎麼,她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小心。”
他哼了一聲沒搭話,只是淡淡的又柔聲問她:“覺得怎麼樣?”
悠悠慢慢靠在他的身側,或許因為灼痛已經慢慢被清涼的藥膏安撫下來,忽然有些睏倦,低低的對他說:“剛才在醫院,我怎麼覺得像回到了以前的時候?”雖然每次都是自己傷痛病患,可是卻一點點的安心下來,許是因為他焦灼而不失沉穩的話語,許是因為隔了那麼久,終於還是她陪在自己身邊。
悠悠覺得靳知遠很有些大驚小怪。他總是望著她手臂上那塊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