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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句話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出的,每個人臉上都有了複雜的變化,錢小藍慢慢地說:“你有沒有注意到,你的故事和其他四位選手都不是一個性質,我為什麼鼓勵安馨,而不支援你,你們都很勇敢,或者不夠勇敢。”
“其他四位的故事中,另一位都是默許的,安馨和他是情侶關係,張先生和他前妻有過相濡以沫的時光……四號的老師也沒有結婚,五號的初戀對他也是有好感的。但是,你的故事中,那個她始終處於被動,她沒有表過態,不代表她不同意,也不代表她同意。”錢小藍儘量以不帶褒貶和個人色彩的語氣來講自己的感受,讓人聽了很信服,卻也很不是滋味。
雷廷弈沉默,靜靜站著,用眼神示意錢小藍繼續說,錢小藍輕嘆一口氣:“你也說過,那是你最美好的回憶,你不捨得來分享,那麼你們的相遇相知,還有你單方面的愛,就能拿來相互攀比,相互炫耀,甚至換獎品嗎?你想為愛情買單,可是,也許她覺得這份愛是無價的,就像文物,暴露在空氣中,就會被腐蝕。”
錢小藍終於說完了,她冷靜地給這個節目畫了一個悲傷的句點,雷廷弈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冒昧了,我接受你的意見。”跟著其他選手下臺,再也沒有用灼灼的眼神回望那個冰冷的評委席。
錢小藍回到住處,看了一遍這期節目,發現自己的表現真是太驚悚了,怎麼像影后一樣,也許在外人面前都是習慣偽裝的,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眼淚陪著自己過夜。
何晨璐一直站在一邊,作無聲地懺悔,她說雷廷弈的海選作品是她稽核的,帶了點私心,但是他把一些地點用時間軸來做,標出了你們的全部回憶,那些風景照確實做得很精緻。
錢小藍也承認,每個時間點上都有細心的標註,用小圖片,七色小內褲,西服皮鞋,麻辣香鍋,項鍊,圖書卡,梅花,豆腐串,耳釘,這些實物都是一些虛幻影像的見證。
錢小藍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努力忘記的事被一再提及時,會那樣失態地想遮掩,她又沒做虧心的,她又沒有對不起誰?
可是雷廷弈真的沒有權利這樣做麼?他參與了所有的回憶,美好或者痛苦。
他是錢小藍這一年半生活的另一面鏡子,照出她空洞的內心,所有的脆弱與偽裝,這樣的結果是錢小藍不能正視的。
她蜷縮著身子,不想搞清楚自己這麼多莫名的情緒是因為什麼,不可能再是葉天凌探尋的眼神,那麼不是臺上那個自以為是的男子,還有可能是誰?
這次的評委做的實在是太為難自己了,錢小藍身心俱疲,她沒有料到雷廷弈會出現,她也沒有做好準備他會將他們的故事搬到大庭廣眾之下,或者說最後雷廷弈要她評價這段感情,她竟然顧左右而言他。
錢小藍不想再參加這樣的活動了,她想徹底退出了,想必經過這第一期的節目,關於她的評價一定都不是好的,也就遂了大家的心,灰溜溜地不再出現吧。
為什麼,雷廷弈這樣大無畏地將他們的感情公之於眾,雖然用了“她”代替,用了一些很隱晦的詞,他們彼此都明白這些代表多麼荒唐的曾經,甚至葉天凌也知道。
錢小藍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是雷廷弈的靠近,還是他那種無微不至的關心帶來的虧欠感。她問自己,卻得不到坦誠的回答,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錢小藍你真的很自私,你接受雷廷弈的付出,卻不願意給他一個得到任何回報的機會,你無非就是害怕他會突然攔住你的腰,說一聲愛你,你怕自己已經不敢再面對這個字。
還是你早就忘記了該怎樣開始?
雷廷弈參加這個比賽其實是因為新年裡最紅的賀歲片《他的他》,原著被他批判的體無完膚,但是拍成唯美的畫面,也讓他這個直男有種異樣的情懷,硬是狠狠地咒罵錢小藍:變態女子啊,居然能想出這種虐身虐心的情節。
那天從C縣回到家裡,才知道爸爸找不到他居然氣呼呼地去了法國看齊夢姐,雷廷弈他光棍一個也沒想去團圓的家裡做被遺忘的客人。
看到錢小藍回的小寶可愛的笑臉,一時興起,本來是想做一段影片送給錢小藍的,又怕這樣做把剛有點起色的岌岌可危的感情給扼殺在搖籃裡。
就沒有傳送,只是自娛自樂了一會,沒想到偶然從李旭東那裡得知他的朋友報名參加了“為愛情買單”節目,他正幫他拉後援團,無非就是在東哥給的連結裡投個票,好透過稽核。
雷廷弈不知道為何自己居然開始認真填那些愛情宣言什麼的,最後有沒有給那哥們投票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