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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紅啊,它也忒燦爛了些!
蘇錚看著旁邊抹淚的老孃,心裡不知道是該安慰被甩的老爹還是跟出軌的老孃聊聊天?理智上,她傾向老爹;可情感上,她更偏向老孃。如果那個被甩的人不是自己老爹,蘇錚一定不介意老孃是紅杏出牆還是杏出紅牆,只要高興就好!
想到這裡,她心裡一激靈——秦斌的爸媽呢?難道秦斌的錯誤在他們的眼裡其實並不嚴重?所以……
蘇錚好像靈魂和身體分離了,眼睛在半空中冷冷的注視著塵世的這團小小亂麻。那些傷痛,那些怒火,那些淚水,自己撕心裂肺的日日夜夜,原來在別人眼裡竟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在人家重如泰山的親情面前,這些都是輕飄飄的鴻毛,閒閒一彈便落入不知名的角落。難怪她覺得秦斌該千刀萬剮的時候,出了家門他依然人模狗樣。不是他裝的,而是這個世界本來就對他寬容!
她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老孃,這一刻,她沒有覺得世事如何涼薄,也沒覺得人生多麼無情,看著“出軌”的老媽,想著“被甩”的自己,蘇錚心情格外的平靜。
或許對母親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諷刺,又或許對自己的安慰就是對母親的辱罵,該怎樣選?並不難。母女連心,蘇錚永遠做不到對老孃冷嘲熱諷。比起清朗正直儒雅的老爸,她心裡更親近每天呵護她衣食住行,融進她生活時時刻刻的母親!
“媽,別哭了。離婚吧,不是小事。到了不得不離的時候,我也不會反對。感情的事,我可能的確不瞭解,您要覺得不方便,也可以不說。但是咱不說別的,就我爸忠心耿耿的跟您過了這麼多年,這左右手,砍了是要流血的。離婚真沒咱想象的那麼好啊!”
蘇媽媽擦擦眼淚:“我不要好處!我就是要離婚,他過的越差越好!”
蘇錚苦笑:“媽,您覺得離婚就讓我爹過的差了?是,他現在是不肯離,看起來是對您情深似海,可是這男人,一旦鬆了婚姻這根繩子,那就是龍歸大海,虎放深山,根本得意的很!就算真有良心,也不過疼兩天意思意思。你看我爹,雖然退休了,可是還被學校返聘著,穿上西裝打上領帶,課堂上一站,滿腹學識往那兒一擺,多少小女生不得上杆子追啊!人楊振寧八十二歲還和二十多歲的翁帆結婚,何況我爹才六十出頭,頂多吃倆偉哥,絕對年富力強。”
一席話,說的蘇媽媽“撲哧”樂出來了,蘇錚掃了一眼連著裡屋的廊子,那邊沒有動靜。心說:爹,等我這邊弄好了,我去您那邊陪不是。話說回來了,要是我娘死了心的離婚,這話也算提前安慰您了。
蘇媽媽答應給蘇錚考慮的時間,但是個中原因卻死活不肯講。問老爸,老爸只是嘆氣搖頭,最多來一句:“她要是不肯講,我就不明白!”好像跟誰賭氣似的。
所裡的事情繁雜而又枯燥,自從嚴律師走後,大家變得有些沒出息了。接到大活的不敢張揚,接到小活的常常慶幸細水長流。蘇錚和孟紱搭檔,接孟紱轉來的非訴業務。他官司打得勤,有些被他起訴的企業在訴訟結束後,往往會找過來讓他幫忙診斷。這時候就是蘇錚最忙的時候。因為來談的都是閻王級別的人物,具體辦事的都是小鬼。他們只在乎今年的獎金因為你的官司被削了,今年的工作量因為你的評估稽核被增加了,裡面少不了曲意逢迎和委曲求全。不過,蘇錚覺得自己似乎麻木了,無論多難聽的話,都是風過耳邊,連哨聲都沒有。
蘇媽媽一次次的提出來,蘇錚一次次的想辦法拖。似乎這成了唯一可以解決的辦法。孩子和秦斌都不知道,她也不敢讓他們知道。下意識裡,她覺得——說不出口。
“媽,這是什麼?”蘇錚掃地從桌子底下掃出一張紙。可能是從桌子縫裡掉出來的,落在旮旯,上面蒙了一層灰。
彈掉灰塵只掃了一眼,蘇錚的臉就變了。
蘇媽媽看了看,拿過來撕了。
“這是我爸的化驗單!”蘇錚急了,“他,他——治療了嗎?”單子上寫的明明白白,讓去做進一步的檢驗,以確定病情。
“不就是癌症嗎?還可能的。”蘇媽媽淡淡的說,“我讓他去檢查,他不去。前幾天自己偷偷去了,出了結果我也不知道。反正吃著藥,是不是治療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這需要手術,不是吃藥能治好的。”蘇錚快哭了,老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他們不是一直相親相愛麼?
蘇媽媽看著蘇錚,那眼神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有一瞬間,蘇錚覺得她似乎恨自己?
“你去問他吧!”蘇媽媽轉身離開。撕碎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