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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輕笑。
“呃?今天是你硬說要約會的日子,還不能帶望月!”她抬頭斜眼看他,很鬱悶他跟自己的兒子吃醋。
他微笑著搖了搖頭,揮退了身邊的小提琴手,說:“六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在海灘上遇見你。”
六年前,他還記得!那時,她才來日本不久,心情不好,常常會去海灘。遇見他的那天傍晚,斜陽如血,彷彿專門配襯她的落寞的心情。她一個人靜靜的沿著海岸線走,細細地數著自己的心事,她沒有想過海灘上還會有其他人,直至他略微憂鬱的嗓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你的眼眸裡充滿憂傷。”
純正的日語,可是她聽不太懂,她抬眸看他,眼眸中的訝然一閃而過,是他!
他靠著一塊礁石半坐著,微褐的頭髮隨風飛揚,黃昏的光影灑落在他身上,美煥絕倫。如同那第一次見他時,那璀璨的笑容,憾動了她已受創的心。這個男孩,即使坐著不動,那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都能輕易讓人為之傾心。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宣揚告訴她,像她這種無父母無母的孤兒,沒有擠身上流社會的資格,即使她有傾城美貌。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跟他笑了笑,垂著頭從他身邊緩緩過去。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之後,她每次去海灘,都能遇見他,彷彿約好了一般。他仍然會偶爾說一兩句話,她仍然不答。
後來,她正式跟家庭教師學習日語,第一句學的,便是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可我不是在那裡第一次遇見你。”回神,她笑著對上他的眼眸認真的在說:“我剛來日本不久,磔哥哥突然有事從美國回來,你們在家裡海闊天空的聊天,我剛好從二樓經過,一眼便看到了你。”
“原來你早已為我著迷!”他笑,極好看。
“‘你的眼眸裡充滿憂傷。’是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但是我那時並不會聽。”彼時豆蔻,誰許誰地老天荒?他與她的每一個瞬間,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會把它們陷入記憶深處,將來他與她天涯各一方的時候,還能懷念彼此的曾經年少的面容。
“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我第一眼看見你眸子裡隱隱的痛時,我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跳動了一下,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想明白那一刻的心跳原來就是愛。你從來不答我的話,我怕問多了,會嚇走你。我不知道你不會說日文。”
“其實三個月之後我已能免強應付日常生活用語,之後,你說的我都聽得懂,我很想回應你,但是我怕我回應了,我的心便會跟著沉淪。”她幽幽一笑,可惜不回應,她還是愛上他了,不可揭制。
“傻瓜,我們繞了很多冤枉路,原來就是因為你不相信我對你無比專注的感情。”他對她展露笑容,目光柔情似水:“罰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償還。”
“好……”凌慕羽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一輩子!一閉眼,就一輩子好不好?
156最痛
當師的人,大概都不是浪漫的人,像眼前這個毫無新意地重複五年前的行情的傢伙,此刻正引人矚目的拖著她走進卡地亞。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凌慕羽弧疑的目光轉了一圈回到他的臉上。
“你說呢?”木野望笑眯眯地看著她。
“你的手鐲呢?”凌慕羽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從前一直戴在他左手的定情信物,她好像在巴黎重遇他的時候就沒有再見過。
“你才想起來嗎?”木野望微笑回應:“你的呢?”
“我……扔了……”凌慕羽嘴角微翹,用很無辜的聲音跟他說。
“扔了?!”某人額角青筋暴起,優雅嗓音帶著咬牙徹齒的意味。
“那你的呢?”凌慕羽微微嘆了口氣,她怎麼知道會與他重遇?
“埋了!”很淡定的語調。
“埋了???”輪到凌慕羽咬牙徹齒。
“埋在你的衣冠冢裡,連同你的血衣。”他似笑非笑的凝著她,聲音卻格外輕柔:“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還活著,血衣是我們唯一找到你走之前留下的東西,當時我想埋下的是我自己,可是我不能,我還有家人,於是我就把手鐲埋下,好讓你知道還有我在身邊,不會感到害怕。”
“望……”她看著他,喉間突然啞澀,不知可以說什麼,她跟隨他的思緒遠去,掠過記憶長河,彷彿看到他眉額的糾痛。
“所以,我的手鐲沒了是為了你!而你的手鐲沒了卻是因為你把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