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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著門口的小弟微笑:“她輕易不收徒。等下次她開武館了,我通知你。”小弟得了準信,輕快地跑了。
真是被施大方打敗了!曾好笑翻著白眼走進辦公室,用雙手撐在他巨大的辦公桌上無力地輕斥:“你又不是我肚裡的蛔蟲,憑什麼替我開空頭支票?”施大方用無比擔憂地眼神看著她,答非所問:“你吃飽了嗎?食堂是24小時不間斷供應的,要不要再打一份上來?”
曾好笑安慰自己,這傢伙就這樣,習慣了就好!她大馬金刀地坐在他面前,兩隻腳舒服地搭在桌子邊上搖啊搖:“現在還好,等餓了我通知你。說吧,現在你叫我到辦公室裡來幹什麼?外面天都黑了,我需要回酒店,反正房間還沒退。”
施大方又細看她的筆錄本,不自覺地皺眉:“你離婚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覺得過不下去了唄!”曾好笑不想跟他糾纏關於自己離異的細節問題,這些都只適合手帕交私下談談,跟一個警察有什麼好談的。
施大方聰明地終止了這個問題:“那你從來沒有工作過?”
“張賤……呃,老公有錢,一畢業就照爹孃的意思嫁了。所以沒機會參加社會鍛鍊。”曾好笑答著,感覺施大方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隻好逸惡勞的豬。
“你很能打麼?”施大方看著“特長:攻擊”四個字發愣,白天就見過她解決花和尚和襲擊自己的拳腳功夫,快狠準,應該是從小習武,絕對不只是科班出身這麼簡單。
“唔唔,本來還好啦!這幾年不打都廢了。”曾好笑苦惱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反來覆去地想:老繭都消失了,回去武館非被老爹老孃罵死。
“家裡就在本市,為什麼要住酒店不回家?”施大方問著問著,就見她根本沒在聽,完全對著自己的一雙手自戀自哀。他苦笑著撥了個電話出去:“喂,是曾是寶先生家嗎?……我是警察局的施大方……”
話音未落,那邊就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你就是施大方啊!你竟敢勾引我女兒,還帶著她上電視,說是什麼女朋友?!我告訴你,我女兒是張亭般的老婆,她對他忠貞不二,絕對的傳統女性。你別以為你是什麼狗屁督察,就敢強搶民婦,以權謀私……”
施大方把話筒拿到離耳朵甚遠的地方,曾是寶的聲音還在滾滾襲來。他自動忽略後面一百句胡言亂語,直接一語中的:“曾先生,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女兒和張亭般先生已經離婚了。”對面的轟炸機頓時停了,一片靜默,靜到讓施大方以為線路斷了,他想想自己的說話怎麼感覺像解脫自己的第三者身份似的,又對著話筒:“喂喂喂!”
對面的男人像是脫了力一樣說:“那她現在在哪裡?我來接她。”
施大方鬆了口氣:“她現在是幫助我們破案的重要人證。目前還在警局。我的辦公室號是9849。”話音一落,曾是寶的電話已經擱斷了。
施大方吁了口氣,終於知道曾好笑的大嗓門得自何方遺傳。一回神忽然看見曾好笑用手撐著桌子衝他冷笑:“你給我爸爸打電話了?”
“嗯。”
“你知不知道我瞞他們瞞得好辛苦……我不要他們知道我過得不幸福……現在,你一個電話全毀了。”曾好笑的眼眶紅了起來,低下身,蹲在地上,忍了很久的淚水這回終於沒忍住,全部奪眶而出。
施大方看她的身影慢慢矮下去,悄失在辦公桌前,接著從地面上浮起一陣陣幽幽怨怨的哭聲,開始還是輕微的抽泣,後來索性放聲大哭。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桌上的餐巾紙盒,捧著蹲在她身邊:“別哭了。再哭妝就花了。”
曾好笑抹了一把眼淚鼻涕:“胡說,我從來不上妝。”看見眼前的紙巾,二話不說抽出來就擦,一邊擦拭一邊還哭個不停,聲音巨響。外面的文員推門進來:“施大……”看見蹲在地上痛哭的曾好笑和施大,不禁愣住了。
“沒事,你出去吧。”施大方擺擺手,任曾好笑把紙巾抽出一張又一張,又丟了一地的溼紙團。本來就不多的紙巾很快就光了,曾好笑四處找紙,施大方索性摟過她,已經換過的警用深灰色純棉短袖制服襯衫胸前很快洇了一大灘淚水。
曾好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哭過了,上一次哭是初中還是小學,久遠得自己都記不清了。練武再苦她也咬牙堅持,婚姻中的冷戰和第三者的囂張都讓她愈挫愈勇,從來不會哭泣著示弱。可是想起父母的擔心和無言的關愛,她卻像項羽一樣,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究竟是自己做人太失敗還是情商太低,腦筋大條?越想越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