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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夾住地址,一臉嫌棄。
辛墨濃搖著頭,“我的朋友小冷,還有夏國安的地址都收好,我都叮囑過了,你有什麼事,儘管去找他們辦。”
“幫我打人呢?”葉悠悠故意昂頭挑釁他。
“等我回來,你指哪兒打哪兒,保證打得他滿地找牙,好不好。”辛墨濃摸摸她的頭,從頭到尾,他也不過就是摸摸她的頭。
葉悠悠抿著唇盯著他,“你馬上就要走了是不是,你不想我送你,你故意不說,可是你今天就是來告別的。”
說話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
辛墨濃仰頭嘆氣,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她啊。
可是最終也只能摸摸她的頭,“我會很快回來的。”
很快是多久,三年還是四年,葉悠悠坐在凳子上,辛墨濃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去。
辛墨濃身體一僵,伸手想把她推開,最終卻還是輕輕撫上她的後背。
靠著窗臺的位置,簡陋的書桌前,穿著碎花棉裙子睡衣的小姑娘,和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年輕男人。炎炎夏日,偶有風吹過窗臺,拂動窗臺邊薄荷的葉片,搖曳生姿。
屋裡昏黃的燈光混合著風,氣氛氤氳成靡靡的緋色。
“又不是哄小孩子睡覺。”葉悠悠鬆開手,在這種氣氛中拍她的背,沒天賦的男人啊,上輩子他到底在幹什麼?賺那麼多錢,就是為了數著玩嗎?
“小孩子真該睡覺了。”辛墨濃最後一次摸她的頭頂,走出房門,和王桂花還有柳滿紅告別。
學校的宿舍,收拾的乾乾淨淨,簡單的行李堆在床邊。辛墨濃就在床邊坐下,透過窗戶看向葉悠悠所在的方向。他就一直這麼坐著,直到天邊泛起一線亮色,他才站了起來,把行李背到身上,走了出去。
沐東市不是首發站,只有幾分鐘的停靠時間,辛墨濃跳上去找到自己的座位。他把窗子推起來,想再看一眼他熟悉的沐東市。
一圈碎花衣襬出現在站臺的一角,辛墨濃的眼睛倏地睜大,他站了起來,把身子探出窗外,想看的更仔細些。就是這時,火車發動,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陰影處轉了出來,看著他的方向,咬住了嘴唇。
這是一九七三年的夏天,他們相識的第二年,也是分開的第一年。晨曦灑在火車站,以至於幾乎在辛墨濃的腦海裡記了一輩子的這一幕,始終被金光籠罩著。
柳滿紅轉正,全家的戶口轉到沐東市,包括廠裡還給柳滿紅解決了住房,都不能讓葉悠悠真正高興起來。
王桂花正在收拾新房,廠裡給開了批條,讓他們可以去供銷社買兩件傢俱。一家人精打細算,最後挑了兩個大衣櫃。
張霞送了一張書桌和凳子,是夫妻倆一塊搬來的。
“霞姨,這不是莫叔寫材料的桌子嗎?給了我們,莫叔怎麼辦?”葉悠悠趕緊攔住。
“嗐,他還寫什麼材料,昨天調了崗位,正跟著師傅學機床維修呢。”張霞的笑聲爽朗,從外表絕看不出他們一家這段時間的遭遇。
莫老和莫今朝都在接受隔離審查,療養院的房子也被清退,莫老太太搬到紡織廠和大兒子一家同住。幸好莫青山和張霞的工作保住了,兩個正式工上有老下有小,廠長還算仁義,讓他們還住在原來的宿舍。
最開始是張霞,從行政科調到了車間,現在和葉東方一樣,是三班倒的一線工人。最近莫青山的崗位也被調動了,去了基層學習機床維修。
“是啊,沒發現你莫叔我,最近氣色都好了。人就是得運動,現在每天跟著師傅在車間裡跑來跑去,即運動了又能學習新東西,簡直是兩全其美。以後啊,你們家啥東西壞了,叫叔來給你們修。”
莫青山抬著桌子進屋,擺到了葉悠悠房間靠窗的位置,“這裡好,光線好,適合寫作業。”
“你叔說的是實話,我們真這麼想,別擔心我們。”張霞拍拍葉悠悠的臉蛋,眼裡並不見什麼憂色。
“我才沒擔心呢,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幹什麼不是一樣的。”葉悠悠跟著笑了起來,工廠裡最累的活也累不死人,只要他們保持樂觀的心態,這事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悠悠啊,我和你莫叔,都要好好謝謝你。夏老走的時候,都跟我們說了。”張霞坐到床沿跟葉悠悠說話,反而紅了眼眶。
葉悠悠沒想到夏老會跟他們說這些,連連擺手,“我也沒幫上忙。”
“人人都會錦上添花,又有幾個人會雪中送炭呢,難為你有這份心,我們都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