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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了。”
有愧默默地縮回手,低聲問:“那些人是誰?為什麼找你要錢?”
牛大順從地上緩緩爬起來,腿還有些大顫,斜倚在店鋪門口的臺階上,“家裡揭不開鍋,借了點錢。”
這話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他們的家裡現在的確又沒糧了,當時把有愧賣掉換來的銀兩精打細算也只夠他們吃這麼幾日,於是牛大順便動起了歪心思,他將家裡的地契給當了,換來些銀兩,然後進賭場指望能大贏一筆。然而天不遂人願,起初的幾把牛大順手氣好極了,眼看著能翻兩番,結果最後一把時輸了一個精光。牛大順不服輸,向賭場借來了錢,繼續賭,終於欠下了一屁股債。
在一邊聽著的柳嬌嬌冷笑了一聲,她牽了牽有愧的胳膊,在有愧耳邊低聲說:“別信你哥的話,那些人啊,是城北賭館的人。你這事千萬別讓何愈知道了,他這人最生平最恨賭這個字了……”
牛大順側耳聽著,沒聽太清楚,但卻明白一個大概,馬上計上心來,說:“有愧啊,你哥哥我也不是什麼惡人,你被爹孃賣走之後我在家裡可難過了,一個大男人晚上竟然哭溼了一床被子。你現在過得好,我是打心裡的為你高興,希望你能跟妹夫小兩口的,好好過日子。你剛剛也著了,若我不拿出這筆錢來,他們可是要斷我一隻手,你看在咱們兄妹一場的份上,就幫我這一次吧”
接著,他微頓,話鋒一轉,道:“若你肯幫我這一次,這事兒便就這麼過去了;你若是不肯,那我就只能求妹夫幫幫忙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讓我這個賭鬼哥哥,見見我那好妹夫。”
有愧一聽,頓時涼到了指尖。這件事不可以讓何愈知道,何愈的爹就是被一個賭字害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若是讓他知道她有這麼一個賭徒哥哥,那他會怎麼想?
方才柳嬌嬌的話又開始在她的耳邊響起來了:“你不過他買來的,一沒聘禮,二沒八抬大轎,你算什麼?”
是的,她算什麼?她不過是個買來的媳婦,何愈不高興了,隨時都可以吧她扔到一邊,就像她的爹孃那樣。
有愧握緊拳頭,猶豫了片刻,伸手從髮髻裡取下一根碧綠色髮簪。這是她孃親給她的,平時一直都放在首飾盒裡,今天心血來潮別了起來。這東西本來就是牛家的,她既然已經不是牛家的人了,那麼這東西也不該是她的。
有愧開口道:“這是娘給我的簪子,哥哥把這拿去當了吧,當了的錢拿去還債。”
牛大順將那髮簪接了過來,用手掂了掂量,然後又眯著眼睛對著光看。他並不懂什麼鑑寶,更沒見過什麼奇珍異寶,只覺得這簪子綠得發亮,應該值一些銀兩。便將髮簪收了起來,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謝,急衝衝地往當鋪跑。
***
牛大順走後,有愧跟著柳嬌嬌進店裡將做冬日衣服的布料給買了。等回到府裡,紅苑正在給何老爺梳頭,何老爺滾了一身的草屑,只能將頭髮散開,一點一點的將細末給挑出來。
見有愧回來,紅苑也沒出來迎接,依舊坐在木椅上稍許欠身,說:“夫人回來了。”
“嗯,回來了,爹可好?”有愧將手裡的沉甸甸地布料放下,喘了一口氣。
“還好,”
這老東西可真是麻煩,整整一日鬧得她不得安寧,只要醒過來便在院子裡拔草打滾,嘴裡一直念著什麼婉娘,把她好不容易收拾好的院子又弄得一片狼籍,氣得她乾脆在藥罐裡給老爺子多煮了一貼藥,讓他昏睡了一個下午,現在才把人掐醒。
紅苑笑著答道:“今天一直在玩兒院子裡的野草。”
有愧見桌上有幾支葉杆子,枝葉上有一股沁人的清香,便將枝葉拿起來瞧了瞧。
這時,紅苑瞟了有愧一眼,總覺得有愧現在跟剛剛出去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她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怎麼沒見著夫人的髮簪?”
紅苑記得今天早上有愧出去的時候頭髮裡還彆著一根碧綠的簪子,現在回來卻不見了。
有愧一慌,將手裡的枝葉徐徐放下,故作鎮定地說:“早上出去的時候便沒帶什麼髮簪。”
“那是奴婢記錯了。”紅苑低下頭繼續梳理著何老頭的頭髮。有愧的話她是壓根沒信,她分明記著是帶了的,這一定是在撒謊,指不定是給哪個情郎當信物了。
這天天黑盡了,何愈才回來。有愧心裡慌張極了,她不怎麼會撒謊,心裡又是一團亂麻,於是拿著軟尺給何愈量身裁衣的手有些不穩。
她比何愈矮了一個頭,量的時候要將腳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