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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顧玄茵覺得氣氛太尷尬,便一個勁讓長公主講她與韓景泓的事,長公主也不扭捏,提起那人眉眼之間就染了甜蜜笑意,說些兩人相處的日常小事。
顧玄茵聽著聽著,腦海中卻不自覺閃過另一人的身影,他總是虎著臉,一點都不溫柔,那麼兇,怪不得不招女孩子喜歡。
殿內燒了炭火,但因人少,還是有些冷了,顧玄茵喝了口熱酒,吩咐道:“銀霜,去把那件孔雀毛的披風拿來。”
銀霜想了想,確認道:“是丞相那件嗎?”
被她這麼點出來,顧玄茵反倒有些不自在,“算了,把那件羽緞的拿來吧。”
長公主方才與溧陽說話,回過頭來就見陛下低垂著眉眼,一個人喝悶酒。
“慢點喝,”長公主奪過她手裡的酒杯,“什麼時候學會這樣喝酒的?這酒後勁兒足,明早醒了要喊頭疼。”
顧玄茵明早還要去祭太廟,被長公主這麼一提醒,她也不反駁。明日一早祭廟,他總該要來了吧。
大年初一,祭祀太廟,百官朝賀,身為丞相,詹夙自然是要到的。他立於百官之首,在禮官的唱和聲中跪下叩拜,口稱萬歲。
隔閡冕旒,顧玄茵目光掃過下面跪著的群臣,最後似有意似無意地落在詹夙身上,男人俯首而跪,看不清面容,明明他的姿勢與身旁的姜驍無異,顧玄茵卻莫名有些難受,別開了目光。
“平身。”
詹夙一邊站起身,一邊忍不住抬眸去看立於玉階之上的顧玄茵,小姑娘微微仰著下巴,小臉隱在流冕之後,看不清她的神色。
回去肯定又要喊脖子疼了,也不知道銀霜她們會不會幫她揉揉。
他閉了閉眼睛,及時制止住自己的自作多情。
兩人就這麼遙遙見了一面,和普通君臣無異,倒是劉文周,待群臣都散了後,單獨求見顧玄茵。
顧玄茵揉著有些酸的脖子,讓劉文周進來。
“臣是來給陛下告罪的,上回在朝會上,是臣太著急了。”劉文週一進殿就跪了下來,開門見山道。
顧玄茵忙上前扶起他,“舅舅快起來,朕知道您都是為了朕好,想快點替朕除了詹相。”
劉文周不語,一臉自慚形穢。
顧玄茵輕嘆一聲,“可朕上次就說了,還不是時候。”
劉文周頷首,“臣知道,臣回去在書房裡想了好幾日才想明白,”他自嘲地笑了一聲,“臣真是,越老越回去了,連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都不懂了。”
顧玄茵一笑,“應該說太傅是關心則亂才對,”她端起茶輕啜一口,“不過太傅年紀大了,朕實在不忍心讓您太過操心,朕想著,過了年您就不用來上朝了,在家好生調養身子,朕若有不懂的,在讓人去府上問您。”
劉文周方才見顧玄茵眉目緩和,正要鬆口氣,聽完她的後半句,整個人卻都愣住了。他今日來,是為了向顧玄茵認錯,重新爭取她的信任,卻沒想到,她竟會連這點情面都不給他,直接讓他回家休養。
顧玄茵將劉文周面上神色全部看在眼中,心中冷笑,她的信任豈是幾句伏低做小能爭取回來的?
“朕都這麼大了,舅舅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顧玄茵笑眯眯地道:“朝中雜事太多,您在這兒也是生氣,不如回家頤養天年,安享榮華。”
半晌,劉文周才反應過來,又要跪下謝恩,顧玄茵忙去扶他,“今兒跪了那麼多次,舅舅也該累了,讓人送您回去吧。”
顧玄茵說著,又吩咐人準備了一些名貴賞賜,一起送去侯府。
劉文周就這樣恭恭敬敬地被送回了忠義侯府,徐氏見有賞賜,還挺高興,以為皇上又與老爺冰釋前嫌了。
卻不料,劉文週一回屋就摔了茶盞,面色陰沉地坐到椅上。
“怎麼了這是?”徐氏蹙眉,“是誰又惹老爺生氣了?”
劉文周冷笑,“生氣,我哪兒敢生氣,如今陛下翅膀硬了,開始提防我這個親舅舅了。說什麼讓我回家頤養天年,以後都不用去上朝了。”
徐氏聞言大驚,“什麼?”
劉文周掀起眼皮看了妻子一眼,沒答,自問他這段時間夠低調了,沒出過什麼風頭,可陛下還是對他起了疑心。
徐氏回過神兒來,忍不住抱怨:“沒良心的,既然她不仁,我們也就不義,我早就說了,老爺心太軟,還幫著她一起對付詹夙,我看是她和詹夙聯手,反過來對付咱們。”
徐氏能想到的,劉文周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