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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確實如某位同學所說,這幾天卡得昏天黑地~~
☆、第67章 承寵渥(3)
皇帝的龍輦到唐府時;唐初樓已帶著一干家僕在庭院中迎候。
見龍輦進門,一群人都跪地叩拜天子,山呼萬歲。
龍輦在院中央落地,皇帝卻並未下來;仍高高坐著;用審視的目光俯視當先跪著的唐初樓。無數宮燈照的院內如同白晝;可以讓皇帝清清楚楚看到他,他看起來並沒多大變化,神態自若,即便是跪著,仍自有其卓然的風骨,唯一變的不過是身上官袍的顏色。他如今被貶為中書舍人;位在三品以下,不能服紫,身上便穿的是緋色官袍。
皇帝看著他,也不叫起,心裡卻覺越發不舒服,好半晌才開口道:“朕今日聽聞杜統領回報,說唐愛卿近日來過得不是太好,朕放心不下,故此來看看。”
他這話表面聽來關切備至,實則卻暗藏機鋒。唐初樓如何又聽不出?心知皇帝今日來者不善,卻是面不改色,仍長身跪著道:“微臣謝陛下關心!只是杜統領怕有些言過其實了,微臣並沒有過得不好,自回京來一直謹遵陛下旨意每日閉門三省吾身,不敢有絲毫懈怠。”
皇帝道:“果真如此?怎麼朕聽到的卻與唐卿所言有差呢?”
唐初樓自然知曉皇帝話裡的意思,卻仍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微臣不知陛下此話何意?”
皇帝微微冷笑:“唐卿果真每日只在家自省,沒有做什麼別的事情?”
唐初樓垂目不言,好一陣才道:“不敢欺瞞陛下,除卻自省,微臣還每日為那在鹹水行宮被杖刑擊殺的侍妾悼亡……”他緩緩抬起眼看向皇帝,“微臣自知十分不該,然她畢竟跟了我三年,一心一意只為微臣,且不說幾次捨身相救,那日得罪太后犯下大不敬之罪,也還是為了微臣,一片真心,令臣銘感五內……”
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一把將身側的一堆奏疏掀下龍輦,道:“夠了……”
奏疏噼裡啪啦全都掉落在唐初樓面前。
他平靜地望著皇帝盛怒的臉,皇帝則赤眉紅眼瞪著他,眼裡似有殺意又似是深深的嫉恨,兩人對視片刻,皇帝忽嗤然道:““一片真心,呵,她是眼瞎了才……”
唐初樓一愕,還沒回過神,皇帝已剎住了口。他沒再繼續說下去,雙唇緊抿,面上卻是漲紅的,額上青筋依稀可見顯然怒火還未平息。唐初樓緩緩低下頭,腦中卻如醍醐灌頂般清明起來,昨日秦放歌所說之言霍然響在耳畔,是給不了她名分是吧?卻也不打緊,自有人給她名分。他只覺胸口驀然被重錘擊中,直挺的背脊不覺便佝僂下去,竟至許久都直不起身。
皇帝一雙修長的手緊緊攥著扶手,因為太過用力,以至骨節都有些發白。他心裡暗想道:“這老匹夫一定是知曉了什麼,才故意說這樣的話試探我,我竟差一點就上了他的當。”他深吸了口氣,將怒火強壓下去,道:“唐卿這是在怪朕殺了你的侍妾?”
唐初樓道:“微臣不敢,只是陛下當日曾與臣有約定,答應不究微臣門下之責……”
皇帝冷然打斷他:“那唐卿可又好好履行過對朕的承諾?好好看看你面前那些奏本,朕還盼著唐卿發表高見呢!”
唐初樓眼望散落一地的奏疏,道:“微臣而今是戴罪之身,擅論朝事只怕不大合適。”
皇帝道:“卿昨晚不是才同杜統領說自認並無大過,何以今日就自稱戴罪之身?還是朕的臉面不夠大?朕記得元和三年時,太后也曾著人將奏本抬來府上,那時好像唐卿可沒有這般推三阻四。”
唐初樓沉了半晌,到底還是將地上的奏本全都撿過來,埋頭看過。皇帝顯見是心裡不痛快來找他的茬的,竟連多年前的舊賬都翻出來了,他又豈能不看?他一本本翻看著那些奏本,起初還逐字逐句地看,漸漸便越來越快,到後來只需翻開掃上一眼,便知所奏內容。
皇帝眼看他臉色一點點蒼白灰敗下去,心頭格外痛暢,道:“唐卿可看到了?”
唐初樓頓住手,道:“微臣看到了,可這……絕非是臣私下授意。”
皇帝道:“那不是更說明唐卿在朝中聲威卓著,地位超然?這許多為唐卿鳴不平的本子,倒叫朕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唐卿且說說,朕該如何做才好?”他驀地一拍扶手,將輦上剩下的幾本奏本一起抓起來,狠狠砸到唐初樓面前,“既不能履行當日與朕的承諾,何敢與朕談什麼約定?”
唐初樓一聲不吭,面上紋絲不動,只直挺挺地跪著。身後的家僕們盡都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