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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解藥。只是……”綦秀之的語氣起先是輕柔的,轉而卻變得冷硬,一字一頓道,“你得陪我,陪我三天,我便給你解藥。”
阿瑤沒有選擇的餘地。
主人來信說,他女人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只能答應。
三天,綦秀之帶她遊遍他的都城。
第一日是在翠湖,碧水無垠,他攜她泛舟其上,天地廣闊,沙鷗鷺鳥成群結隊伴他們在湖面上翩翩起舞。
第二日在幽蘭山,深谷當中,他在茂密草木間細細尋覓,掘出一苗苗稀世蘭草,而她卻成了小僮,揹著個大籮筐跟在他身後,被他支使來去。
第三日,他哪兒也不去,就呆在他自己的宮中。
卻不是閒著,她打下手,他做主力,清盆培土栽花澆水,直忙了一天。
日落西山的時候,他終於停下來,拉著她到後花園,跳上園中最高的那棵大樹,一同看夕陽晚霞,胭脂一般的日頭落下去,幻成五彩錦緞鋪滿半天,瑰麗而壯美。
夜幕完全降臨時,綦秀之變戲法般做出一盞碧瑩瑩剔透玲瓏的幽蘭燈,抬手掛在樹梢上。柔光點點,在身周閃閃爍爍,阿瑤只覺置身仙境,她禁不住低嘆:“真美!”
“想不想自己動手做一盞?”
她如中了蠱般點頭,於是他手把手地教。
兩人頭並頭挨在一起,他的氣息在鼻邊縈繞,依稀是極清淡的蘭香。
一盞燈成型,阿瑤歡喜地叫出聲來。
綦秀之拍拍她腦袋讚道:“真能幹……”隨後卻搖頭,“傻丫頭,這也能高興成這樣。”
阿瑤回神,這才想起她已經很久沒這樣發自肺腑地笑過了。
是什麼時候她不再笑?
她忽然有些想不起,也不願想起。
“這是最後一天了。”綦秀之幽幽道,話語中微帶幾分悵然。
她抬頭,正望入他眼眸深處,黑夜般深沉的眸心有火光跳躍,灼灼地燒起來,呼啦啦一直燒到她心上。他俯首下來,柔軟的薄唇觸上她的,在她唇間低語:“阿瑤,就留在這裡,同我在一起。”
留下,同他在一起?
可她只有半個月的命,主人的女人也是。
“不行。”阿瑤搖頭。
綦秀之一滯,將她抱緊,然語聲漸冷:“我不強求,可是,你得把你給我。”
這其實是預料中的事情,只沒想到會這麼晚。
阿瑤仰頭去看剛掛上去的那盞幽蘭燈,月亮已悄然移入雲後,只燈盞中的光焰顫動不休。
真是纏綿的一個夢啊!
第一縷晨光透過窗間時,她從床上爬起。
綦秀之還未醒來,窩在被間沉沉睡著,也不知做了什麼好夢,唇邊竟有濃濃笑意。
阿瑤靜坐榻上,等他醒來。
陽光透入床幃,斑駁光影在綦秀之俊美的眼眉間晃動。他動了下,臉上笑意盡失,替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不耐,跟著兩手一伸,竟將被子拉上去,翻個身,乾脆將整個頭都蒙入被中。
阿瑤由不住一笑,伸手過去拉住被頭,將矇住他頭臉的部分拉了下來。
綦秀之咕噥一聲,半睜著眼看看她,抬手便將她攬入懷中。
她也不推拒,順勢貼到他耳邊,道:“天亮了,你該履行諾言,給我解藥了。”
綦秀之的手臂微不可查地一僵,半晌不見有話,只輕輕推開她,起身背對她穿上外衣。他冷著臉下床,趿上鞋走至窗邊,凝目朝外看了許久方道:“看見對面那座高塔了麼?那是摩雲塔,解藥在摩雲塔頂,你自個上去拿吧!”
摩雲塔高二十四層。
是鎮妖禁地,雖是禁地,其中卻不乏各色奇珍異品、神兵法器。
各層除卻重兵把守外,還設定有重重機關要害,更有許多妖魔鬼怪藏身其間,若想上到最高一層,真比登天還難。
別說是武藝平平的阿瑤,便是綦秀之這樣的高手也難分毫無損到達塔頂。
分明就是有意刁難。
阿瑤手握通牌走上高臺,朝著塔門走去。
綦秀之說他最大限度也就是幫她拿到這張通牌,讓她順利進入摩雲塔內,至於之後的事,便只能靠她自己。
事到如今,不論他的話是真是假,她都退縮不得。
只能拼著這一口氣,走到最後一刻。
守衛循例查驗通牌,開啟塔門。
軋軋聲中,沉重的橡木包金大門緩慢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