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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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停下。”
再次醒來,簡妮將一碗熱湯端到她唇邊。洋蔥肉湯,布蕾妮心想。她儘量多喝,直到一小塊胡蘿蔔卡在喉嚨裡,把她噎住了。咳嗽痛苦之極。“放鬆。”女孩說。
“詹德利,”她喘息著,“我得跟詹德利談談。”
“他到河邊就回去了,小姐。他回到鍛爐邊,回去照顧垂柳和小傢伙們,保護他們的安全。”
沒人能保護他們安全。她又開始咳嗽。“啊,讓她噎死算了。省我們一根繩子。”一個影子將女孩推到一邊。他穿生鏽鍊甲衫,束鑲釘皮帶,腰懸長劍和匕首,一件骯髒的黃色大斗篷貼在肩上,浸透了水。他雙肩之間聳立著一隻齜牙咧嘴的鋼鐵狗頭。
“不,”布蕾妮呻吟,“不,你死了,我殺了你。”
獵狗哈哈大笑。“你搞反了。是我殺了你。我現在還可以再殺你一次,但夫人要看你被絞死。”
絞死。這個詞讓她渾身一顫。她望向女孩,簡妮。她還小,不會如此殘酷。“麵包和鹽,”布蕾妮喘息著說,“在客棧……梅里巴德修士給孩子們吃的……我們跟你妹妹共享麵包……”
“自夫人從婚禮上回來之後,待客之禮便不同以往了。”女孩說。“懸在河邊的屍體,其中有些也自以為是賓客。”
“我們有我們的做法,”獵狗說。“他們想要床鋪。我們給他們樹。”
“我們還有更多的樹,”另一個影子插話,生鏽頭盔下只有一隻眼睛。“樹總是不缺。”
再次上馬時,他們用皮頭套矇住她的臉。沒有眼孔。皮革使周圍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洋蔥味道存留在舌頭上,跟失敗的滋味一樣濃烈。他們打算絞死我。她想到詹姆,想到珊莎,想到塔斯家中的父親,不由得感謝頭套,替她遮住眼中湧出的淚水。她不時聽到土匪們交談,但無法辨清詞句。過了一會兒,她屈服於疲勞,隨著馬匹緩慢平穩的步伐打呼嚕。
這回,她夢見自己回到暮臨廳的家中,透過父親大廳裡高高的拱形窗戶,欣賞落日的美景。我在這兒很安全。很安全。
她穿著絲綢錦繡,紅藍相間的四分底,鑲有金色的太陽與銀色的新月。別的女孩穿上會很漂亮,在她身上則不然。她十二歲,扭捏不安地等待與一位年輕騎士會面,他比她年長六歲,由父親親自挑選,光輝燦爛,有朝一日定然功成名就。但她害怕他的到來,因為她胸太小,手腳太大,頭髮老是豎起來,鼻子邊長了一粒膿包。“他將給你帶來一朵玫瑰。”父親向她承諾,但玫瑰無用,玫瑰無法保護她。她要劍。守誓劍。我得找到那女孩。我得為他找回榮譽。
門終於開了,她的未婚夫跨入她父親的廳堂。她盡力遵照先前的教導向他致意,然而鮮血從嘴裡湧出,原來她在等待時咬掉了舌頭。她把舌頭吐在年輕騎士腳邊,看到他臉上嫌惡的表情。“‘美人’布蕾妮,”他諷刺道,“我見過比你漂亮的母豬。”然後他將玫瑰扔到她臉上,離開時,披風上的獅鷲飄蕩起伏,逐漸幻化成獅子。詹姆!她想大喊,詹姆,回來!你回來!但她的舌頭躺在地上,玫瑰旁邊的血泊之中。
布蕾妮突然醒來,大口喘氣。
她不知自己身處何方。空氣寒冷陰沉,有泥土、蛆蟲和黴菌的味道。她躺在擱板床上,蓋著一堆羊皮,頭上是岩石,樹根從牆壁間冒出來。唯一的光源來自一支牛油蠟燭,蠟燭在一攤熔蠟中冒著煙。
她推開羊皮,發覺有人脫了她的衣服和盔甲。她現在穿一件褐色羊毛布寬鬆裙服,很薄,但剛洗過。前臂夾了木板,再用麻布包紮,一側臉頰潮溼僵硬。她摸了摸,某種溼潤的藥膏覆蓋著臉頰、下巴和耳朵。尖牙……
布蕾妮站起身,腿軟得像水,暈頭轉向。“有人嗎?”
蠟燭後面有許多黑暗的空穴,其中一個裡面有什麼東西動了動,那是一位衣衫襤褸的灰髮老人。他蓋的毯子滑到地板上,他坐起來揉揉眼睛。“布蕾妮小姐?你嚇了我一跳。我在做夢呢。”
不,她心想,做夢的是我。“這是什麼地方?地牢嗎?”
“山洞。狗兒追蹤我們時,我們就得像老鼠一樣逃回洞裡。”他穿一件殘破不堪的舊袍子,淡紅與白色相間,灰頭髮又長又亂,臉頰和下巴的面板鬆鬆垮垮,滿臉粗糙的胡碴。“你餓不餓?能喝牛奶嗎?再來點麵包和蜂蜜?”
“我要我的衣服。我的劍。”不穿盔甲,她感覺像光著身子,而且她希望守誓劍在身邊。“出去的路。告訴我出去的路。”山洞地上滿是石頭泥土,感覺高低不平。即使到現在,她仍然頭暈目眩